逃的時候,溫朗逸從另一側推門下了車。
“眠眠?怎麼是你送衣服過來?”
別在這裡丟臉,更不能功虧一簣讓人發現異樣。
這麼想著,溫書瑜抬起頭,繞過車子若無其事地走過去,“張嬸手上有事要忙,我就順便幫忙啦。”
溫朗逸接過衣服,笑著揉了揉她的發頂,“乖,進去吧。”
溫書瑜點點頭,笑容勉強掛在臉上,眼睫也在眨動時剋制不住地細微顫抖著——她就這麼強撐著轉過身,迫不及待地邁開步子。
她只慶幸自家大哥喝醉了酒,觀察不如平時敏銳。
明明知道他肯定不會留意自己,可是背對著車往裡走的時候依然覺得如芒在背,煎熬得幾乎快要不會走路。
很快,溫書瑜聽見了車子發動開走的聲音。
她遲疑地停下腳步,轉過身。
當然什麼也不可能看見,車就這麼開走了,他連一個眼神、一句話也沒有給她。
原本以為那晚的情景就足以讓她傷心難堪到極點,可直到剛才她才知道,他只需要漠然地坐在那裡就能再給自己一記重擊。
她眼眶一陣酸澀,忙眨了眨眼深呼吸,扭頭一路跑回房間,從櫃子裡翻出那瓶香水和那張手帕。
這些東西就像是燒燙的石頭,不停地燒灼著她的羞恥感。
——提醒著她做了什麼荒唐事。
溫書瑜吸了吸鼻子逼退淚意,翻出個不透明的袋子把這兩樣東西裝好,然後塞進櫃子角落裡。
她決定等下次和宋葭名約出去見面的時候,就找個地方把它扔掉。
離開莛城、踏上離開家人的航班遠沒有溫書瑜想的那麼輕鬆。
雖然她的確是能逃離那些難堪的記憶和人,也能實現自己和好朋友期待已久的計劃,但依然會覺得格外不捨與悵然若失。
他們兩人被家人送到機場,然後再由目前時間最為充裕的趙棠如陪同他們一同前往英國。
父親和哥哥們因為事務纏身不能一同前往,溫書瑜憋了一路最終沒忍住,在機場抱著他們哭了一場,最後被眼眶微紅的溫朗逸笑著推開。
“行了,”他捏了捏她的臉,再幫她仔細擦掉眼淚,“又不是不見面了,下個月我就去看你。”
溫躍為了表現出父親的穩重可靠,忍著淚沒說話,可心裡已經在計劃儘快把生意交給兩個兒子打理,這樣他就能空出時間和妻子一起飛國外陪女兒。
最後實在快到時間了,溫書瑜才抹著眼淚一步三回頭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