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千個問題,聽了這話也只好先讓它們一邊排隊去:“戴眼鏡,眼角有一顆痣,你確定?”
他說著,匆忙摸出自己的手機,沒顧上看那一打未接來電,調出一張手機拍的檔案,放大了上面模糊不清的一寸照片:“是這個人嗎?”
費渡看見照片旁邊的簡歷上標得清清楚楚的“範思遠”三個字。
“我在檔案裡就翻到這一張帶照片的,偷拍下來了,”駱聞舟略微一頓,“等等——你不是見過參與畫冊計劃的人名單和詳細資料嗎?連老楊女兒上哪個小學都知道,你沒見過範思遠的照片?”
“沒有,”費渡緩緩搖頭,心裡卻飛快地轉過無數念頭,“沒有——那份資料裡有張局大哥的詳細資訊,陸局未婚妻的工作單位,甚至潘老師父母的住址……但是沒有範思遠,這個名字好像只在介紹畫冊計劃牽頭人的地方提到了一筆。”
也就是說,當年的內鬼給費承宇提供的材料裡,只有關於範思遠的部分是一切從簡的!
“你說那是冬天,”駱聞舟追問,“你確定是這個季節嗎?”
“確定,我放寒假。”費渡抬起頭,“範思遠什麼時候‘跳海’的?”
“陽曆年前,”駱聞舟乾脆坐在了地板上,“也就是說,範思遠當年真的沒死,還和費承宇有聯絡!”
那個組織收集了無數像盧國盛一樣窮兇極惡的在逃通緝犯,而範思遠當時也是在逃通緝的嫌疑人!
“他們當時在地下室說了什麼?”
費渡閉上眼。
“想完全掌握他們也不難,”戴眼鏡的男人慢條斯理地說,“知道熬鷹嗎?要想讓它馴服,就是要先削弱它,不要心疼,適當餓一餓是有必要的。”
費承宇問:“餓一餓?”
“你把它喂得太飽了,費總,久而久之,它會貪得無厭的,工具不聽話,就好好打磨,哪有磨刀人怕把刀磨斷的道理?”那個男人笑聲冰冷,“你知道我手上有些人手,但是不多,如果你要讓我幫你辦這件事,得給我更多的支援才行。”
費承宇笑了起來:“你的人手……怎麼說?你行俠仗義的時候,‘拯救’的那些人?”
“費總別寒磣我,”男人笑了起來,“但是沒錯,他們管用,而且聽話。仇恨、創傷,都是很好的資源,能讓人變得知恩圖報起來,看你怎麼利用。”
“費承宇應該是發現‘他們’有其他資助人,心生不滿,想要完全控制‘他們’。”費渡低聲說,“範思遠是他的‘顧問’。”
駱聞舟的大腦高速轉著:“他們收集走投無的在逃通緝犯,其中包括了範思遠這個縝密又瞭解警察的連環殺手,但其實範思遠和費承宇事先有聯絡,他為費承宇做事,潛入其中,到處安插自己的人……”
費渡接上他的話音:“成立‘朗誦者’這個復仇聯盟,利用他們把除了費承宇以外的其他資助人都坑進去,讓組織傷筋動骨、走投無路,最後收歸費承宇一個人控制。”
費渡所有的想法、甚至他自己的一些做法,全都不是無中生有自己發明的,那些念頭的種子都在他意識深處。
還有錢――推行這個計劃需要大量的資金和精力,一下都有了來源——只不過這個來源不在現在,而在十幾年前,這個計劃比想象中耗時還要長,而“朗誦者”既是獨立在外的第三方勢力,又在十幾年的經營中混進了組織內部。
濱海埋屍地、周氏、魏展鴻、蜂巢……這些巢穴和資金來源像當年費承宇希望的那樣,一個一個被挖出來斬斷,如果不是費承宇已經沒有了意識,那他就要如願以償了。
“等等,”駱聞舟一擺手,“等會,你不是跟我說,你確定費承宇已經在三年前變成植物人了嗎?一個植物人是幕後黑手?”
費渡靜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