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輕言細語給她講老夫人的瑣事,“你不知道,其實你封了嘉義夫人,熙哥封了世子,娘都高興得很。那天還跟身邊的人感嘆,說咱們熙哥兒就是有個有本事的娘。如果是我當年淪落到府外去,不說死得渣都不剩,也肯定會拖累了自己人去,哪會還有今天的光景。”
“有一次徐媽媽還特意跟我提起,說娘心裡,其實最佩服的就是你了。——我估計,她也是替娘說的。你看,誇你呢不是?”
“何況就算娘萬一真對你有什麼咱也不怕,還有我,有熙哥兒呢,都能在她面前幫你糊弄。”
好吧,一起糊弄。
除了程老夫人,還有一尊大神當頭罩,那就是太后娘娘。
做為侯爺夫人,做為孃家弟媳,以後程府和宮裡的來往,很多時候需要她出面了。逢年過節的請安了謝恩了,太后直接的宣召與口諭了。被她斜著眼看,那可真夠戧。
偏偏程向騰慢條斯理說,太后不是問題,如今她……且沒功夫管別人的閒事呢……至於到以後,她用得著咱們的地方可多著呢,不會為難咱們的……
既然聖上不肯留下柳水雲,都讓鄧隱宸出手了,那他就不好對太后再明說也不能留肚子。
若柳水雲真有個三長兩短,或從此消失不見,太后定然更會對保住肚子有期望有幻想。萬一肚子真能保下來,以後送到白玫那裡,也扣也不會放心任他隨意生活不管不問,一定需要宮外有人幫著照拂他平安。
程向騰想,他大概就會是那個人選了。
如果生不下來或早早夭折也好說,他會想法子讓她知道,此事已經敗露,都有些什麼人知曉。她以後想針對武梁,嫌她出身嫌她名聲什麼的,她也得想一想她曾經這肚子,想一想自己有沒有資格嫌別人。
他語蔫不詳,武梁不明所以,但隱約覺得這中間是有些什麼的。
不管了,他說沒事就沒事吧,好奇心會害死貓。
說來說去,最難纏的,還數鄭氏。
她年長,正可以壓人一頭,又是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的主兒。欺負了,她以大訓小有理,反攻了,她還可以裝可憐賣慘。最是讓人輕不得重不得,能讓人憋悶暗傷的主兒。
程向騰繃著臉,“如今已經給過她警告了,今後她對你無禮,你也不用客氣,她若朝你呲牙,你就只管衝她撂爪子!若還過份,就真跟他們分家,大不了,老死不相往來。我就不信,誰離了誰不能活了不成!”
武梁挺感動的,實際情況是不是真能如願且不說,至少頭上三座大山,他都有替她想到。他說這三尊神你都不用頭疼,我都幫你捋順了,以後侯府你就橫著走。到時候我和熙哥兒,身後替你撐傘。
撐傘……你們爺兒倆再邁個正步……
武梁想象了一下那陣勢,噗的笑了。
她說,就是,有侯爺在,任誰作怪,我都不帶怕的。
程向騰說他倒有一怕。旁人誰使絆子傳閒話他都可不放在心上,就怕她將來受不了府裡的不自由,受不了府裡的人多事多,再起落跑的心思。
武梁說不會的,只要你站我一邊,泰山壓頂我也挺住……就算頂不住要落跑,也帶著你一起好不好。
程向騰笑。
說那好,你可別忘了。不過咱最好不要,那是咱家,憑什麼是咱落跑?咱還有程熙呢,那裡以後是他地盤,咱跑了,他咋辦?
咱以後雙劍合璧共進共退,遇山移山,遇水搭橋,遇見烏雲也將它撥開了,咱就走光明的康莊大道……
武梁笑得什麼似的。侯爺大人不是武將麼,怎麼也用上這麼文藝的調調了。
程向騰說本侯爺哪文藝了,句句實打實的真心話。以後那些糟心事兒都由他去想,現在她只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