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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蔡大人曾多次出席宮中宴會,也曾在祭天大典上見過皇后,對皇后的聲音應該極為熟悉的,且他年近四十,耳聰目明,也絕不會聽錯的,那便表明那人的聲音與皇后的應是一模一樣,所以蔡尚書才沒有絲毫懷疑。
但方才前往大牢查問,他幾乎可以斷定,那晚蔡大人見到的並非是崔鶯。
瀟鶴跟在陸庭筠身後追問,“公子覺得到底是誰竟敢假扮皇后?”
“現在還不能確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姜懷瑾只怕是根本沒有死,姜懷瑾能逃出去,便是因為那人在暗中相助。”
不論是誰,不管他出自怎樣的目的,應該還會有下一步的動作。
他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便對瀟鶴吩咐道:“你去查一查這幾日出宮的記錄。”
他墨色的大氅上沾染了白雪,眼角眉稍似要凍結成冰,從牢房出來,他實在不放心崔鶯,便又去了坤寧宮。
他不敢在白天去,便特意選擇了等她睡著了,才敢去看她。
他邁進安靜的寢殿,怔怔地望向床上紗帳中的那道身影,她習慣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縮在床的內側,他走到床邊,坐在床沿上,替她輕輕地拭去臉上的淚痕,生怕驚醒了她,她眉頭微微蹙著,但卻不會再覺得受驚害怕。
之後他每次來,崔鶯都在睡著,若是醒來看到他,便像只受了驚嚇的小獸,她不是砸了藥碗,便是撲過來抓傷了他,又或是傷了自己。
他為了不驚擾到崔鶯,他大多是深夜前來,坐在床邊看一會她熟睡安靜的容顏,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裡說著對不起。
北風呼嘯,漫天飛雪覆蓋著硃紅的琉璃瓦,從坤寧宮出來,天已經快要亮了,大雪卻絲豪沒有要停的跡象。
自從太后在寢宮發瘋,差點燒了整座壽康宮,便得了瘋病,後來又失足掉進了湖裡,從那之後便病倒了,因患上花柳病,她身上的瘡斑也越來越多了,高燒不退,張太醫來延明宮回稟太后的病情,“花柳病無藥可醫,下官以為陸相可為太后娘娘準備後事了。”
陸庭筠抬手輕捏額角,示意老太醫起身,“張太醫辛苦,接下來的時日,還要繼續勞煩張太醫想辦法為太后減輕些疼痛罷!”
“下官還在太后娘娘的寢殿裡的薰香中發現了一味致幻的草藥。若是長期用這種草藥製成的香料,能讓人沉迷於幻境,能讓人上癮,最後失去神志,導致人瘋癲失常,徹底迷失了心智。”
陸庭筠微微頷首,臉色卻是一沉,“張大人醫術果然高明,本相已經知曉。瀟鶴,你送送張大人。”
出了延明宮,瀟鶴笑著提醒道:“張大人,小心臺階。”
“多謝。”
“敢問您老在太醫院還能幹幾年?張大人是想功成身退,衣錦還鄉,還是客死他鄉,身首異處?”
張太醫嚇了一跳,心想難道是自己說錯什麼話得罪了陸相,便急忙問道:“不知下官犯了何錯,還是下官方才說錯了什麼?”
瀟鶴覺得對張太醫的敲打夠了,便又笑著將一袋金珠塞進他的懷裡,“張大人也是太醫院的老前輩了,身份尊貴,資歷深厚,又一直為皇上太后診脈,張太醫應當知曉什麼當講,什麼不當講,今日之事,張大人以為該如何做?”
張太醫經此敲打,突然頓悟了,陸相獨攬大權,想必不願太后活,又或許那草藥本就是陸相所為,不管怎樣,既然陸相有意提醒,便是沒打算動他,他心中又是一番心驚肉跳,不停地用寬大的袖子擦拭額上的冷汗,“下官明白了,下官一定將今日之事爛在肚子裡,絕不會對外透露一個字,請陸相放心。”
“那我再送送大人?”瀟鶴的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
張太醫連連擺手,“不必勞煩大人了,下官還要趕去壽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