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舒服,會不會起褶起皺呢?”揉搓一把再鬆開,看有沒有皺起。順手又劃了一把。
秦姨娘:……
“呃,倒不起皺,即刻就垂展開了你看。真好哎……不過怎麼破了?這是破了嗎?”吃驚狀。
一件飄飄的半袖,兩臂被劃拉得破蜘蛛網似的,橫的豎的條條道道,那還能穿麼?
秦姨娘快哭了,囁嚅道:“妹妹剛才手勁兒過大,這料子精薄,受不住……”多好的新衣裳啊,咋就這麼被糟賤了呢。
“真的麼?三下兩下就破掉了?我沒見識,不知道這料子原來這般的……這般的中看不中用啊。”無辜看眾人。
姨娘們忍笑,唐氏挑眉,程向騰斜眼。
“這可腫麼辦,這可腫麼辦?”她伸臉過去,“不然姐姐打我吧,打我吧,我賠不起,挨頓打長長記性。以後我一定離姨娘遠遠的,不碰到姨娘半分。”
“老夫人賞的,那份心意很金貴……罷了吧,下回注意點兒。”
雖這般說著,倒是不時帶著幾分哀怨地看著程向騰。
程向騰不發表意見。
秦姨娘也不回去換身衣裳,就展覽似的在那裡悶頭坐著,情緒低落,那份隱忍的委屈表露無遺。
不過後來這一整場聚會,秦姨娘就再沒往武梁身邊湊了。但是這一整場,武梁也沒少被程向騰瞪,於是她第一個告退閃人了。
程向騰也很快起身,路過秦姨娘身邊,到底輕聲安慰了一句:“不過一件衣裳就心痛成這樣?回頭爺再賞你好的。”然後一手放背後,施施然走了。
秦姨娘四處看看,覺得剩下的幾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樣子,不由微微低頭竊喜。有種小兒女間暗藏秘密的喜悅,比賞不賞東西更讓人動心。
出了院子,武梁就被程向騰叫住了,責怪道:“秦氏人老實,你何必去招惹她?”把人好好的衣裳摳得一縷一縷的。
“二爺偏心吧?明明是她先招惹我的。”
“她是親熱之意。哪象你,捉弄人。”
“她親你就好了,我就免了。我不習慣和女人親熱。我和她也沒有那麼熟,假惺惺的事我做不來。”
這叫什麼話,程向騰惱:“人家那是給你面子。”
“噢,我謝謝她!不過我的面子是二爺給的,哪需勞駕她啊。”
“胡攪蠻纏。你也不要不合群,到時候弄成了眾矢之的,爺可不管你。”
“噢。”……
隔了兩天,程向騰說有一朋友前些時離京,如今回來早錯過了熙哥兒的週歲宴,因此補送了賀禮。其中有幾匹緞子,說是今天的新貨,就乾脆每位姨娘都賞一匹去做衣賞吧。
姨娘們都被叫到廳裡分豬肉。那是比軟煙羅更好的料子云錦綢,飄逸,垂滑。手感,顏色,一樣的如煙如霞。
程向騰提都沒提秦姨娘一句。但秦姨娘吃了蜜蜂屎一樣,直甜到了心裡。她知道,這是二爺想著法子的補償她的衣裳呢。
明面上看是大夥兒都沾了小少爺的光。實際上,都是沾了她的光呢。
秦姨娘偷偷抿嘴甜笑,抬頭看程向騰的眼光亮晶晶的,柔腸千種,深情無限。表示二爺你看,我接收到你的訊號了,奴家謝恩。
武梁饒有興致觀察著秦姨娘的嬌羞舉動,默默給她配上畫外音。也有細看其他裝淡定無視的女人們的神色,發現再是隱忍,各人也自有騷情。暗歎一窩子女人,年紀輕輕的,真說誰心如止水,那也太扯那誰的蛋了。
作為小姨娘,自然最後一個才去挑。當然最後一個嘛,還有毛好挑的。武梁看著那顏色鮮亮得花蝴蝶似的唯一一塊布料,覺得自己收拾收拾穿上去,沒準可以直接去倚樓賣笑了。得更扎唐氏的眼兩分。
領了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