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為觀止。
她忍不住淺淺一笑。
冷若冰霜的美人一笑,瞬間冰消雪融,猶如春光乍洩。
桓明珪不由看得一怔。
桓煊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從樓上往下望去,只能看見兩人的側臉。
只見桓明珪坐在她對面,她不一會兒便漲紅了臉,桓明珪眉飛色舞說了些什麼,她叫他逗得嫣然一笑,桓明珪頓時兩眼發直。
桓煊看不下去,轉身回到房中。
不多時,太子從淨室回來,見弟弟沉著臉,一言不發地喝悶酒。再看太子妃,雖竭力佯裝無事,但眼眶微紅,一看就是流過淚。
太子眸光微動,不動聲色地回到座中,向兩人道:“方才我在樓下看見子玉了。”
阮月微道:“怎麼不請他上樓來?”
太子笑道:“他的性子你還不知道,正和侍衛們玩樗蒲,呼盧喝雉忙得不亦樂乎。”
阮月微強打精神湊趣:“豫章王這卻有些不地道了,全長安誰的樗蒲打得過他。”
太子道:“阿阮這回料錯了,方才我在樓下看了一局,豫章王連輸了兩把給子衡家一個侍衛,那個生面孔。”
侍衛中的生面孔只有一個,就是那女扮男裝的外宅婦。
阮月微勉強笑了笑:“這倒是稀罕事。”
太子道:“一物降一物,那廝歲除夜從我這贏了一塊紫玉佩去,今日讓他也得個教訓,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桓煊臉色越發不好看,正打算起身去將那登徒子揪上來,不等他起身,只聽樓梯上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桓明珪自己上來了。
太子揶揄道:“怎麼捨得上來了?”
桓明珪咧嘴一笑:“身上帶的金銀都輸光了,一會兒沒錢會帳,只得來找太子和齊王殿下打秋風。”
太子笑道:“這混不吝。”
一邊吩咐侍女取盤碗杯盞來,又要了幾樣酒餚糕點。
桓明珪一張嘴可以頂十張,席間的氣氛頓時熱鬧起來。
阮月微酒量很淺,平日有宴飲只喝一兩杯,今日卻連飲了好幾杯,彷彿杯子裡的不是劍南燒春,而是白水。
太子見她面頰潮紅、水眸迷離,先前還知道遮掩,這會兒目光就像是黏在了桓煊臉上。
他知道她是醉了,便向桓煊和桓明珪道:“時候不早了,太子妃明日還要去武安公府赴宴,先失陪了,你們務必盡興。”
桓煊也跟著起身要離席,被桓明珪一把揪住袍擺,控訴道:“子衡怎可留下我一個人,太子殿下有家室,你急著回去做什麼……”
太子笑著拍拍兄弟肩膀:“難得上元節,你就陪陪你六堂兄吧,不必送我們。”
說著攜著阮月微的手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