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1 / 4)

她撇了撇嘴,看了一眼泫然欲泣的外甥女,怒其不爭地嘆了口氣:“可惜你這孩子心實,隨了我和你阿孃,學不來那些妖媚蠱冶的手段,可不就吃了虧?”

何婉蕙垂下眼簾:“只要表兄順意,阿蕙便心滿意足了。”

郭賢妃按了按她的胳膊:“你別擔心,三郎與你的情分擺在那兒呢,只要進了宮,沒人能越得過你去。”

何婉蕙羞得垂下頭,露出的一截粉頸也泛出了薄紅。

她囁嚅道:“姨母休要拿阿蕙逗樂,阿蕙身不由己……”

郭賢妃乜了她一眼:“要我說那祁家也真不厚道,祁十二都那副光景了,還拖著人家好好的小娘子不放,也怪你祖父迂闊,他們先不仁,你們又何必守義?”

何婉蕙輕聲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畢竟是打小訂下的親事,祁家不提,祖父和阿耶也不便說什麼,他們心裡也是疼阿蕙的。且祁公子待阿蕙那麼好,如今他纏綿病榻,也著實可憐……”

郭賢妃不免有些動容:“你這孩子,總是替旁人著想,那祁小郎若是真對你有情,便該替你想想,若是你嫁過去他便撒手人寰,叫你如何是好?”

何婉蕙忙道:“姨母疼阿蕙,阿蕙心裡明白,但若是祁家不提,這婚是斷斷退不得的。”

郭賢妃見說不動她,無可奈何道:“罷了罷了,姻緣天定,只看你們有沒有緣分了。”

何婉蕙站起身道:“阿蕙伺候姨母用湯藥。”

尉遲越經過大半夜的一場奔波,風寒越發重了,雖然半夜喝了一副湯藥,睡到早上身上仍舊滾燙。

他一開始還想強撐著起床去太極宮理政,剛坐起,還沒來得及下床,只覺一陣頭暈目眩,只得又躺了回去。

再看看身邊睡得人事不省的太子妃,他也不放心就這麼離開——沈宜秋慣會逞強,等她醒來,還是傳醫官來看一看,他才放心。

他迷迷糊糊思忖著,不覺又睡了過去,再醒時已是一個多時辰後,睜眼一看,沈宜秋卻已經起來了,坐在床邊,手裡捧著一卷書,正看得津津有味。

尉遲越輕輕咳了一聲,沈宜秋察覺他醒了,便即放下書,問他道:“殿下好些了麼?”

尉遲越點點頭:“你呢?胃還疼麼?”

沈宜秋道:“謝殿下垂問,妾並無不適。”

尉遲越見她臉上已恢復了幾分血色,略微放心,不過還是叫黃門去傳醫官,直到從醫官嘴裡聽到太子妃無恙,他心裡的一塊石頭才落地。

醫官又替太子診視,一把脈,不由皺起眉:“殿下的風寒似有加重的跡象,需臥床靜養,切不可操勞,以免病氣入肺經與心經。”

尉遲越畢竟是英年早逝過一回的人,雖嫌臥床麻煩,卻也不敢掉以輕心,頷首道:“孤知道了。”

醫官剛離去,便有黃門來稟,道五皇子前來探望太子殿下。

尉遲越聞聽此言,腦仁越發疼了。憑他對這同胞弟弟的瞭解,他若是真來探病,恐怕全大燕的江河都要倒流了。

不過人既已到了,他也不能將他趕出去。

尉遲越只好對那黃門道:“請五殿下到長壽院稍坐,孤這就去。”

說罷,他瞥了一眼沈宜秋,卻見她若有所思,神情有些古怪。

尉遲越倒也不覺詫異,他這幼弟在長安城中威名赫赫,連黃口小兒都知道五皇子小小年紀便是個不務正業的紈絝,太子妃想必也聽過他那些混賬事,難怪會沉吟。

沈宜秋心裡想的卻是上輩子的事。

上一世她與尉遲淵全無往來,只在宮中家宴上見過幾回面,連話都不曾說過幾句,唯一一次直面彼此,卻是在尉遲越死後。

尉遲越暴斃,沈宜秋封鎖了訊息,當機立斷以皇帝之名召兩位皇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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