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童叟無欺!你我英雄惜英雄,要豪氣!”
徐鳳年皮笑肉不笑道:“要我收回那一千騎,也行,一邊涼快去,別礙眼。”
曹嵬乾笑道:“車廂就這麼大。”
徐鳳年指了指車簾,曹嵬毫不拖泥帶水,滾出車廂,然後掀起簾子探出那顆腦袋,“別忘了,是一萬不是九千啊!少一兵一馬我跟你急。”
結果曹矮子忘了那脾氣惡劣殺手姑娘的存在,被一柄橫空出世的銅鏡拍飛出去,曹嵬連屁也不敢放一個,坐在馬伕徐偃兵身邊呲牙咧嘴,百無聊賴,就老調重彈,笑嘻嘻跟這位世間頂尖高手問道:“徐高手,你覺得我是不是比裡頭那個姓徐的更加玉樹臨風?”
徐偃兵無動於衷。
曹嵬不肯罷休,追問道:“你不承認這一點沒關係,那我比姓徐的高大威猛,你總該點點頭吧?”
徐偃兵依舊置若罔聞。
曹嵬爬到徐偃兵身邊,很不客氣地勾肩搭背,一本正經說道:“我知道你是頂厲害的高手,否則也不能追著洪敬巖和種涼一路打到姑塞州邊境,不過我曹嵬也不差啊,我跟裡頭同樣姓徐的是不對付,不過跟你一見面就覺得相見恨晚,我有些事情就得先跟你講清楚……”
徐偃兵低聲笑道:“你是不是想說,我曹嵬讀書少見識少,你別騙我錢,騙我錢我脾氣好,不打你。我相貌英俊高大威猛,你也別騙我,這件事情你敢騙我,我肯定打死你?”
曹嵬驚歎道:“姓徐的這都跟你說過了?他孃的,這個王八蛋肯定還說了很多毀我名聲的言語了,徐高手,你可別信那廝啊,姓徐的別的本事都不大,騙娘們騙爺們真是不服氣不行,絕對稱得上是爐火純青!”
徐偃兵這樣冷面冷心的人物也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沒讓曹嵬把狗爪子挪開,平淡道:“北涼王別的也沒多說,就是到時候讓我跟你去西域。”
曹嵬咬了咬嘴唇,默然無語。
車廂內,徐鳳年正在跟楊光鬥聊到崛起於陵州的魚龍幫,這個幫派如今財運亨通得一塌糊塗,家業滾雪球一般,已經由一個陵州三流勢力一躍成為數一數二的頂尖幫派,至於魚龍幫怎麼賺錢,外人只知道是做邊關倒賣的殺頭生意。徐鳳年跟老人說了讓魚龍幫跟幾股大馬賊做馬匹私販,自然不會是那等同於大半戰馬導致有價無市的熟馬,而是從草原上大肆捕獲野馬,不論優劣幼壯,魚龍幫都出高價購買,當下邊境不少馬賊都展開了浩浩蕩蕩的“倒馬”營生,不過不是直接跟魚龍幫接頭,而是賣給跟魚龍幫有香火情的馬賊,價錢自然大打折扣。老人聽到這裡,笑言道:“用這種笨法子增添北涼的熟馬,會不會於事無補啊?”
徐鳳年搖頭笑道:“在地理上,流民之地屬於誰,北涼北莽的得失得按雙份算,這些無主的野馬差不多是一個道理,數目翻一番,就不容輕視了。再說徐驍很早就跟我說過,持家嘛,無非就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縫補二字最考驗一家之主的功底。現在北涼千頭萬緒都要我去打理權衡,我就一個宗旨,只要能把銀子變成北涼戰力,哪怕是一顆銅板的生意,在不耽誤大事正事的前提下,我都會屁顛屁顛去做。”
楊光鬥感嘆道:“王爺有這份心,是北涼幸事啊。”
徐鳳年突然看到那呵呵姑娘塗過了脂粉,“錦上添花”地往自己頭上斜插了兩枝釵子,放下銅鏡後,正襟危坐,對他做出一個大概是她覺得女子風情萬種的笑臉。
楊光鬥被驚嚇得不輕,嚥了口唾沫,不忍心再看那副尊容,連忙撇過頭拎起一本書籍。
老人心想真是為難這小姑娘了,這肯定比刺殺天象高手難多了吧?
徐鳳年的定力早就給當年在臉上貼上半斤重胭脂的李子姑娘給磨礪出來,笑臉依舊,彎腰伸手把少女故意翹起的蘭花指硬生生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