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酒,她自己喝酒如飲水,都是用大碗來喝,一大碗換韓夫人一小盅,韓夫人也不好意思推辭。結果最後她只是雙頰微紅,人卻越喝眼睛越亮,別有一種嬌豔之色,胡嬌都看直了眼,韓夫人再喝下去卻保不齊要失態了。
席間的官眷們從樓夫人往下,有一個算一個,大部分都喝的不知東西南北,有的拿著帕子直哭,有的將身邊的丫環不知道當成了哪個狐狸精,推來搡去就是不肯跟丫環回去,非要說“狐狸精要害死她,好霸佔了她的夫婿,害了她的孩兒”之語,直看的胡嬌額頭冷汗直滴。
最好笑的是段夫人,已經喝的大醉,揪著通判夫人的袖子,死活要她傳授自己怎麼整治男人的方法。
大約是她心裡已經認定了通判夫人在這方面手段要遠高於自己,且又覺得她活的真正快活,這才在醉後扯著通判夫人吐了真言。
胡嬌在旁費力的想要將這丟臉的醉鬼從通判夫人身上扯下來,可是她自己的力氣自己知道,萬一不小心扯破了這兩位其中哪一位的衣衫,那就不好收場了。
“夫人海涵!夫人海涵!段夫人這是平日壓抑的厲害了,今日見到夫人,只當見著佛祖了,不取著真經是不肯回去的。要不……夫人就哄哄她……”胡嬌已經盡力在補救了,心裡將段夫人給咒了個狗血淋頭,發酒瘋也得等她不在了啊。
她在場又不能不管。況且尉遲夫人祖傳的家釀果然名不虛傳,入口甘醇綿軟,喝了一口還想喝,可是這酒卻後勁奇大,不知不覺間她也喝多了。
再在外面吹吹冷風,她都怕自己酒意上頭,做出什麼蠢事來。
尉遲夫人跟哄小狗似的摸摸段夫人的臉:“女人做什麼要擺個兇悍的臉出來?為自己快快活活的過日子不好嗎?”
段夫人這沒出息的也不知道聽沒聽懂這句話,或者大約覺得尉遲夫人胖乎乎暖暖的手摸的自己的臉好舒服,還主動將自己的臉湊了上去,在尉遲夫人的手心裡蹭了又蹭,大有尋個合適的窩準備入睡的徵兆。
段家的丫環平日對這位兇悍的動不動就揍郎君的夫人頗有懼意,見她發酒瘋,早躲在一邊去了。胡嬌感覺到段夫人漸漸鬆懈下來的身子,只得攔腰將她扶住,向尉遲夫人告辭。
等她轉身走了兩點,段夫人竟然已經打起了小呼嚕,全身軟的跟麵條的,胡嬌無奈,只得將這貨扛在了肩頭,要丟臉大家一起丟好了。
尉遲夫人在身後笑道:“我今日見大家都醉了,許夫人倒是好酒量,且還有把子好力氣。”
胡嬌品度這話意,似乎總覺得哪裡不對,便轉頭去瞧她,尉遲夫人笑道:“也不知道許大人家裡可有妾侍?我這裡倒有倆絕色的,又乖巧聽話,很想送了給許夫人帶回去,好服侍許大人夫婦。”
胡嬌將段夫人放了下來,讓她摟靠在自己身上,目光瞬間轉冷:“我家小門小戶,只怕辱沒了夫人府上的美人,還是留著服侍夫人與大人吧!”
似乎就是從方才,她才從尉遲夫人的話音裡感覺出了些許敵意。
但這些日子據她觀察,尉遲夫人能屈能伸,不亞於大丈夫。不論她這是有意為難,還是因著她幫了韓小娘子的原因而記恨上她了,這才只是個開始,尉遲夫人沒道理會與她撕破臉。
果然尉遲夫人笑了起來:“賢伉儷真是恩愛!是我多事了!”
官場之上,上司向下屬贈美人,就跟贈送一件禮物一樣平常。
下屬接了這美人,無論美人身份如何,總歸是接了上峰的美意,有了美人在中間做溶滑劑,以後上下一心,自然處的更為和諧。
等送段夫人送回家之後,胡嬌便酒意上頭,半躺在馬車裡,小寒在旁扶著她,生怕她醉後從座椅上滑下去。等車進了院子,許清嘉便將她直接從馬車裡抱了出來,抱到房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