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青菊無話可說,她發現紀顯雖然表面上看著沒有站隊,但他其實挺欣賞端王的。
“而且,端王的這一手,雖然很多人不喜,但見過血的將士恐怕極為欣賞他的血性。他憑藉雷霆之勢鎮壓了關中一帶的平亂及那些趁機叛亂的府軍,倒是使他在軍中站穩了腳跟。恐怕這些人以後會是他的助力。”
聽著紀顯的分析,嚴青菊在心中琢磨了一陣,便也放下心來。
端王若是出事,最不利的便是阿竹了,嚴青菊對端王的事情可是十分上心。
想到這,嚴青菊又看向阿竹,見她眉眼喜悅,心裡也跟著歡喜。
嚴青菊在端王府留了半日,阿竹留她用了午膳,方著人套車護著她回鎮國公府。
陸禹平亂後賑災所花之時日並不多,他這次手段雖然急進暴烈了一些,但是卻將情況控制在一定範圍內,即便那些當地被迫舍了銀糧的豪紳暗恨他不已,卻奇特地贏得了當地百姓的感激。
待賑災結束後,陸禹上摺子,皇帝看了摺子後,口頭上嘉獎了一翻,便命他回京。
聽聞這訊息,宮裡的皇后、貴妃皆高興不已,陸禹出征時兩人也是極擔心的,現在終於能平安回來,心裡的高興就甭提了。
就在阿竹盼著陸禹回京時,不想又有事情發生了,倉州八百里加急,報說長陰山一帶的長陰山人作死,南下入侵倉州一帶,倉州節度使被殺,戰爭又起。
訊息傳來,滿朝文武俱是驚詫又驚慌。
戰爭自古以來便是讓人極其厭惡的一件事情,總是使人心頭壓抑。而且在查明是距離長陰山不遠的靯韃國在背後支援那些長陰山人南下搔擾邊境,殺害倉州節度使,輕易便激起了民憤,有點血性的人都對那靯韃國怒極。
但是,憤怒之後,卻不得不考慮現實情況。
這幾年西北那邊戰事吃緊,雖然風調雨順,稅收看著不錯,但因為承平帝年邁,手段綿柔,使得貪官汙吏橫行,無力整治,雖去年皇帝藉端王秦王的手整頓江南鹽政,但才過了個冬天,效果並不顯,眼瞅著國庫一年比一年稅收減少,漸漸地竟然不能支撐了,吏部尚書也開始抓急,天天過來哭窮,方使得承平帝打上海外貿易的主意,但那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見成效的。
所以,現在倉州又起戰事,承平帝雖然惱怒異常,但心裡也暗暗發愁,急得原本因為春天時又病了一場導致不好的身子也跟著敗壞了。
荀太醫被宣進宮時,敏銳地發現宮裡的變化。
王德偉在乾清宮門口親自接待他,見到他到來,便笑道:“荀太醫來了,皇上在裡面看摺子等你呢。”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瞄了眼周圍守衛的羽林軍。
荀太醫忙請罪道:“讓皇上久等了,是下官不是。皇上現在身子還好罷?”
王德偉邊領他進去,邊道:“荀太醫應該也知道,聽聞倉州那兒的訊息後,皇上心裡十分憤怒,近日寢食難安。雜家恐皇上身子不適,方讓人將你宣進宮來給他瞧瞧。”
王德偉說得合情合理,荀太醫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等進了乾清宮內殿後,看到靠坐在床上形容憔悴的帝王,荀太醫便知道王德偉先前是撒謊了,恐怕是為了隱瞞住皇帝的病情,才會有先前那一翻舉動。
荀太醫面上沒什麼表示,跪下請安。
承平帝靠坐在床上,印堂有些發黑,雙眼眼袋極大,臉上的皺紋也多了許多,看著就是個身體不好的老頭子,尊貴華麗的明黃色龍袍也沒法改變他老了、病了的事實。
承平帝聲音有氣無力,伸出手道:“荀太醫過來給朕瞧瞧罷。”
荀太醫又躬身施了一禮,便跪著上前請脈。
他搭脈的時間有些久,荀太醫面上清冷,神色淡然平和,感覺到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