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還記得她小時候和郡主一起在萱雨居翻牆爬樹時的情景,長公主當時特地不挑時間過來檢視,沒想到會看到郡主和端王妃一起爬在樹上,當時差點氣厥了過去哩……”
隨著星葉的話,昭萱郡主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大,最後忍不住咯咯地笑出聲來,然後嘆道:“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我現在可沒那力氣爬樹翻牆了。不過阿竹確實是個讓人驚奇的,她不像那些閨秀一般拘泥於世間規矩,一見我說話大聲點,行事出格點,就要大驚小怪……”
星枝臉上的笑容微微斂起,看著陷入回憶中的主子,心裡不由泛起一種酸澀難過。不過兩年多的時間,長公主去逝了,端王妃嫁人了,郡主的身體也破敗如斯,性格大變……
“你們在說什麼呢,我老遠地就聽到笑聲了。”
一道愉悅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昭萱郡主臉上的笑容還來不及收起,便見到從門口走進來的衣著華麗的貴夫人,她笑盈盈地道:“今天萱兒的心情看著不錯,身子怎麼樣了?可是吃藥了?聽說你前些日子又生了場病,怎麼這般不愛惜自己?孃親若是地下有知,可是要惱你了。”
星枝星葉忙上前行禮:“見過大郡主。”
昭萱郡主依然懶洋洋地倚坐在榻上,平淡地道:“姐姐放心,我一直按太醫的吩咐吃藥,已經吃了兩年多了,藥石不斷,再苦的藥我也習慣了,不會像小時候一樣揹著人偷偷倒掉。”
昭華郡主微微皺眉,然後嘆了口氣,坐在昭萱郡主旁邊的位置,拉著她瘦骨嶙峋的手摩挲著,輕聲道:“咱們是姐妹,萱兒真的要每次和姐姐說話都用這般陰陽怪氣的語氣麼?”
“沒有,姐姐想多了。”昭萱郡主語氣平淡地道,抽回了手,接過丫鬟呈上來的藥茶慢慢地喝著。
一股藥味從對面飄了過來,瞬間在鼻翼間瀰漫。昭華郡主覺得鼻子有些不適,不過因為對面坐的是自己的親妹妹,只能忍了下來,又道:“好了,姐姐今日不是進宮來找你說這種的。剛才聽說端王妃平安產下麟兒,我知道你與她從小玩得好,怕你擔心,所以進宮同你說一聲。”
“謝謝姐姐,不過皇后娘娘剛才已經使人過來告訴我了。”
昭華郡主臉色有些僵硬,然後默默地看著昭萱郡主,輕聲說道:“萱兒,明年你便除服了,屆時也該準備你的終身大事了罷?外祖母對你有什麼安排?難道你真的要一輩子不嫁人?”
昭萱郡主放下喝了一半的藥茶,這味道實在是不好喝,但她已經習慣了。她微微地笑著,說道:“姐姐難道還要妹妹在佛前發一次誓?”
“你真是太亂來了!”昭華郡主氣道:“你既便不想進端王府壞了與端王妃的感情,那也不必發這種誓言。除了端王府,不是還有很多選擇麼?萱兒,你不能因為自己的身子不好,就灰心喪氣,你還有很多選擇……”
聽著她苦口婆心的勸說,昭萱郡主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沒有吭聲。直到昭華郡主說得嘴幹,發現這妹妹竟然不為所動,心裡不禁有些動怒。
“萱兒!”
昭萱郡主抬頭看她,平淡地道:“姐姐今日來到底為了什麼?說罷。”
她的臉蛋清瘦,一雙眼睛襯得大又黑,被那雙眼睛這般看著,昭華郡主覺得自己的心彷彿都刮開來攤到陽光下,讓人窺視到自己的那些小心思,不由有些狼狽。
她將星葉星葉等丫鬟和宮女揮退到外頭,低聲道:“你可知這次端王妃為何會遭遇這等事情?”沒有理會她突然迸發出來的惡毒目光,她早就知道這妹妹已經不是以前純善天真的妹妹了,變得極為惡毒,昭華郡主仿若無人地道:“還不是端王這次南下查江南鹽政的事情,觸及了很多人的利益,江南鹽政從來是京中權貴世家撈錢的地盤,可是端王卻力主要查辦不說,不知道揪出了多少人。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