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嫡長子以外的嫡子能分到一兩成家產就不錯了,何況顧衝與顧準還不是一母同胞,祁夫人自問,他們願意給二房三成家產,已經是夠仁至義盡了,也是想著花錢買個清靜,反正銀子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侯爺又是個有本事的,有人還怕沒銀子嗎?
周望桂一開始聽得祁夫人直言不諱的說寧安堂日日雞聲鵝斗的,委實鬧得忒不像樣,是滿心不高興的,任誰被人近乎指著鼻子當面這樣說,只怕都高興不起來,何況她一向驕縱,只有她罵人的,幾時輪到人罵她了?想也不想便要反唇相譏。
然話已到嘴邊,到底還是堪堪強忍住了,想到了祁夫人開出的分家的條件。
三成家產固然令人動心,可撇開祭田祖產還有如今的宅子,顯陽侯府又還有多少財產現銀呢,撐死能分給他們五萬兩的財物頂天了,不是她財大氣粗,她的嫁妝加上這幾年下來的收益,也差不多有這個數了,她還真不將這三成家產看在眼裡。
但把彭太夫人留在顯陽侯府奉養,只將二房分出去這個條件就由不得周望桂不動心了。
她和顧衝一開始難道沒有蜜裡調油過嗎,單要拿捏無能耳根子又軟的顧衝,真是不費吹灰之力,她不管是撒嬌還是撒潑,都有信心將他拿捏得死死的。
可那個老不死的就不一樣了,那個老不死的死也不喜歡她,成日裡只知道往她屋裡塞人,成日裡只知道抬舉彭氏那個賤人,挑三窩四的,巴不得兒子與兒媳之間真散了才好,偏她還佔了長輩的名分,她再恨也不能真拿她怎麼樣,真正是癩蛤蟆不咬人噁心人!
如今好了,若大哥大嫂將老不死的留在府裡奉養,以後他們二房便只她一人獨大,誰還敢往她屋裡塞人,誰又還敢給她半點氣受,彭氏那個賤人與她生的小賤種顧葭就更不必說了,她想怎麼磨搓,就怎麼磨搓,顧衝若是敢護著她們,她就連他一併收拾……這樣的日子,才是她夢寐以求的日子嘛!
這般一想,周望桂動心了,還不是一點點動心,而是恨不能立刻便應下祁夫人的話才好。
只是她還未及開口,江嬤嬤已一眼看了過來,滿眼的嚴厲,還幾不可見的衝她搖了搖頭,她只得將已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笑著噝聲道:“茲事體大,我如何做得這個主,待我稍後與二爺商量之後,再給大嫂答覆可好?”當然,她是絕不可能與顧衝那個廢物點心商量的。
祁夫人將她和江嬤嬤的小動作都是看在眼裡了的,知道她已動了心,所謂的‘與二爺商量’不過只是託詞,她真正想要商量的是周夫人,便也笑道:“這樣大的事,二弟妹的確該與二弟商量一番,最好連親家太太那裡也知會一聲,親家太太過過的橋比我們走過的路還多,聽她的一準兒錯不了。”
然後又閒話了幾句,便藉口自己坐久了腰痠,得回去躺躺了,告辭而去了。
周望桂這才吩咐起周嬤嬤來:“嬤嬤快打發個人即刻去請了我娘來,就說我有十二萬分要緊之事與她商量。”
這次江嬤嬤倒是沒再阻攔周望桂,反正顧大夫人只差與她們把話說明了,讓她們請了夫人來商量,那她們也犯不著藏著掖著。
周嬤嬤遂安排人即刻與密雲請周夫人去了,倒把周夫人唬了一跳,以為女兒與外孫出了什麼事,忙忙便帶著大兒媳趕了過來,一問卻是分家之事,方鬆了一口氣。
但隨即便冷了臉,道:“祭田祖產什麼的就不說了,這個誰也分不走,可顧家這一輩就兄弟兩個,那顧準與祁氏憑什麼只分給你們三成家產,哼,又想得面子,又是得實惠,這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真以為我們周家好欺負是不是!”
這話一出,周望桂猶可,周大奶奶在一旁卻是冷了臉,婆婆這話什麼意思,難道將來還想讓他們長房與其他三房平分家產不成,那她家大爺這個嫡長子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