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根本就不明白髮生了何事,詢問過當時同去花燈會的兩個女兒,也只是得知有個當官的自稱是已故老太爺的舊友,旁的卻再也問不出什麼了。既如此,這些事情又同她有什麼關係呢?她說什麼也不讓到了手的兒媳婦給跑了。
憋了十餘日後,三太太便尋上了劉母。
“老太太,先前您可是答應了我,說會讓嬌嬌當我的兒媳婦,怎的我家老爺突然間就改了主意?莫不是二嫂她……”
劉母這才想起,她先前默許了這樁婚事。可思及花燈會那日的事兒,劉母遲疑起來:“嬌嬌的親事暫時先擱置不提,回頭看具體情況再說。”
“什麼是具體情況?姑老爺不是同意的嗎?”三太太一臉的納悶,不過她倒是聽出來了,這事同二太太並沒有關係,“還是姑老爺最近來信了?可我兒子配嬌嬌,哪裡不合適了?中表親最是時興,嬌嬌又是個鄉下農家女,就算我兒子並非長房嫡子,配她總是夠了吧?”
“我說了,稍緩緩!”
三太太一臉的不服氣,她還要再說,卻被劉母以要休息為由,勸了出去。無奈之下,她只能擰著腰身忿忿不平的出了正院,瞧見外頭正等著她的劉四娘,頓時沒好氣的瞪了一眼:“不老老實實待在房裡,跑出來做什麼?你也老大不小了,得空就多練練女紅,再不濟你就是在屋裡歇覺也好,沒的整日在外頭瞎跑!”
劉四娘莫名的捱了一通罵,頓時委屈起來,只是她打小就不招人待見,即便心中再怎麼難受,也僅僅是眼圈微紅,別說抱怨了,連半點兒不滿都不敢露出來,只低著頭喃喃的道:“我知道了。”
“你再給我仔細說說,元宵花燈會那日發生了什麼事兒。記著,從你們出門的那一刻講起,一樁樁一件件事兒都仔細掰扯清楚了,一樣都不能落下,知道了嗎?”
“嗯。”
母女倆一面往回走,一面說著話。
也就在這時,管家急匆匆的從前頭走來,手裡還拿著一封拜帖。
三太太喚住了他,問:“是家裡要來貴客嗎?”
管家趕緊停下腳步,答了是,又道貴客是明日到訪,隨後才往正院裡走去。
劉四娘剛講到他們一行人在茶樓裡好端端的喝茶吃點心,偏就有個人過來自我介紹,她話還未說完,就聽到管家提到了貴客,當下心中明瞭:“怕就是當天那人。”
“你說那人是什麼官職?”
“布政使司的一個……參議?嬌嬌說,那是掐著咱們商戶命脈的重要位置,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三太太面色微動,似乎隱隱猜到了什麼,也不管劉四娘了,提起裙襬就往自己院子裡衝。待一盞茶時辰後,她又捏著草貼去了正院裡。
正院之中,劉母已經將手上的拜帖看了一遍又一遍,滿臉複雜的神情,心頭更是五味雜陳。
也就是這時,三太太拿了草貼遞到了劉母跟前,笑得一臉諂媚:“老太太,您看這草貼寫的如何?我這就叫人去請官媒上姑老爺家去提親,您覺得……”
“閉嘴!”劉母看也不看草貼,徑直甩給了她,“我說了,暫時先別折騰這些,你知道接下來是福是禍?”
“老太太您可別蒙我了,明明就是福,怎麼會是禍?荷娘嫁人時,我家四娘子都生出來了,那些事兒我自然也是清楚的。再說了,就算不是,嬌嬌這個兒媳婦我也要定了。”
劉母一臉驚愕抬頭看她,似是頭一回認識她。
三太太愈發來勁兒了:“我本就不嫌棄她是農家女,如今往差了說,她還是原先農家女的身份,往好了說,指不定她能有個比姑老爺更能耐的爹。這樁親事甭管怎麼說,都是最最合適的。”
“這……”劉母的手輕輕的撫著管家剛送過來不久的拜帖,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