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濯盼著等他生產完這一胎,趙時寧能回來看他一眼,只一眼就好。
可他又無比清楚,趙時寧已經徹底拋下了他。
沒有可能再回來尋他。
謝臨濯的腹部像是被擠破的球,裂開一道血痕,刺目的鮮血頃刻間染紅他蕭蕭白衫。
阿回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疼痛,哇得一聲又開始哭出聲。
謝臨濯想抱起阿回耐心哄她,可他已經不剩下什麼哄孩子的力氣,只能掐了個決讓阿回睡著。
他做完這些已經精疲力盡,失力地癱倒在床榻上,鮮紅的鮮血像是一條豔紅的蛇,緩緩爬過雪白的被褥,
“吱呀”一聲,門緩緩被推開。
謝臨濯倒在床榻上,眸光驟然銳利,刺向站在門前的人,嗓音冷厲,“出去!”
“作為朋友,我來看看你也不行?”
白琮月一雙狐狸眸彎起,眼底卻不見絲毫溫度,他銀灰色的髮束起,容貌昳麗,一身錦袍,與謝臨濯渾身是血的狼狽截然不同。
謝臨濯想起身,又摔落於床榻。
“滾。”
他這句話說完,數道森森寒意的白色靈力,朝著白琮月襲去,帶著駭人的嗜殺之意。
白琮月長袖一揮,驟然將著數道靈力化解。
他若無其事在桌旁坐下,輕輕一拂,桌面頓時出現一套茶具。
白琮月為自己倒了盞熱茶,微微抿了一口,“你又殺不掉我,還是留著力氣生孩子吧。”
他儼然一副正室的語氣,投向謝臨濯的眼神也充斥著鄙夷輕賤,連裝都不屑於裝。
在白琮月心裡。
謝臨濯就是個破壞他與趙時寧姻緣的無恥之徒。
白琮月注意到萬殊離開了合歡宗,故而才來修真界來尋趙時寧,但最後卻一無所獲,故而想起了謝臨濯。
他倒是正好趕上了好時候。
謝臨濯怒極反笑,清冷的面容因著恨意而扭曲,“你現在來此耀武揚威作甚,不陪著她,難不成你也被她拋棄了?”
白琮月聞言驀然握緊茶杯,杯壁迅速佈滿裂痕,“再如何我與她也是拜過天地的正經夫妻,你以為你又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個被她拋下
的玩意,你也就會靠這些下三濫的手段纏著她。”
他緊盯著謝臨濯的孕肚,話中諷刺的意思不言而喻。
“阿回才多大一點,你這就又要生了,真是下賤。”
若非謝臨濯已經到了生產之時,白琮月未嘗沒想過直接將他肚子裡的野種弄死算了。
他一盞茶飲完,起伏的情緒變得平靜,心中冷靜許多。
“阿回在青丘時都是我照顧的,都怪那小花靈偷偷把阿回偷走,我今日來也是想把我的女兒帶走。”
謝臨濯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阿回是我千辛萬苦生下的女兒,怎麼會是你的女兒,白琮月你說這話時可有半分羞恥之心?”
白琮月一步步走向搖籃,邊走邊道:“我是阿寧的正經夫君,她的女兒自然也是我的女兒,是青丘帝姬,而你連個正經外室都算不上。”
謝臨濯怎麼可能允許女兒被帶走,寒霜劍凌空就要對著白琮月劈去。
白琮月不躲不閃。
“你對我下手倒無所謂,只不過你就不怕你女兒受傷?我這人下手可沒個輕重。”
謝臨濯身體驟然僵硬,寒霜劍到底沒有劈下。
他腹部的口子越裂越大,劇烈的疼痛讓他眼前一片模糊,幾乎是快要生了。
但這點生產之痛,怎麼也敵不過對白琮月的恨意。
白琮月搶走趙時寧還不夠,如今連他唯一的女兒也要搶走。
這種仇恨的怒火讓謝臨濯神魂不穩,眉心的殷紅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