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召,那你不覺得黑咖啡太苦嗎?
在一番拉扯後,我們說好一換一。我嘗試他的黑咖啡,他嘗試我的冰可可。結果顯而易見,我自討苦吃,苦得臉都皺了,一直苦到胃裡。當晚飯都沒吃,半夜便開始胃疼。
陸召圈著我,你說你是不是自作自受?
我還不是為了哄你喝點甜的。我呢喃著往他懷裡拱。
他冷哼了一聲,沒接我的話。我帶著他的手往自己胃裡壓,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磨得沒法了,陸召難得露出了他的柔軟。一邊給我揉著胃,一邊輕聲哄著我。
你說你,傻不傻,為了整我把自己弄成這樣。我快睡著的時候,聽到他貼在我的耳骨上嘆息了一句,又伸手將我被汗打溼的發往耳後別。
我那時已經很困了,說話都含糊不清,也不過腦,但就特別不服氣地跟他說,我才不是為了整你。我只是覺得生活太苦了,想給你加點甜的
而後我聽到陸召說,你還真的是傻。生活從來都是苦的。不會因為你我而改變。
我當時還不信,覺得自己一定可以變成陸召的糖。
您好,我要一杯熱巧克力。
好的先生,一共收您32元。
直到我收到兩杯熱巧,我才看到人家明晃晃立在那的活動告示牌新店開業,所有飲品買一贈一。
您好我將飲料袋子放在腿上,划向了剛才為我推門的一個少年人。
這間咖啡店的門比較重,加上風大,我只能推開一點將輪椅往裡卡一點。正在我兀自掙扎的時候,將我不斷往後推的門被人抵住,那少年人善意地對我笑了一下。
那個笑,只是簡單地勾動嘴角,不帶一點情緒。這個人的精神狀態並不好,很容易就讓我想起剛受傷時的自己,身上落著灰似的,眼神也黯然無光。分明置身於喧鬧,卻安靜得彷彿與世隔絕。
他進門後一直窩在角落裡,頹然地靠著冰冷的牆面,雙手環抱自己看著人來人往。
他顯然是沒料到我會跟他答話,十分侷促地坐正了身體,有、有事嗎?他說話有些費力,似是很長時間都不曾開口的感覺。
不好意思,我這裡多了一杯熱巧,可以麻煩你幫我消耗一下嗎?我把熱巧遞過去,就當是感謝你剛才的幫助。
他盯著我看了很久,久到睜著的眼睛都略微泛起紅。他喉結上下顫動,最後特別小聲地對我說了一聲謝謝。
我看他連拿熱巧的手都在抖,便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他垂著頭搖動,雙手捧著熱巧,又縮了回去。
喝點熱的甜的,就都會過去的。我這話說得輕巧,卻是連自己都做不到。人大概只有在面對別人的悲哀時,才能輕而易舉地說出一些無關痛癢的安慰來。當悲劇發生在自己身上,更多的則是拒絕接受和承認。
道理都懂。但也僅僅是懂。
都站門口乾嘛呢?剛踏進的公司的老高也不知道我們這是什麼架勢,衝著我往陸召那邊斜眼。
哦,陸總說來找您談些公事。我好心替陸召解釋了一下。
那這位是?
這位是來找我的。我往邊上讓了讓,對王定安說,王先生,去我辦公室吧坐吧。我沒管陸召一副要吃人的陰森表情,帶著王定安回到了自己辦公室。
你想起我來了麼?王定安依舊是那般興奮模樣。
我衝他笑著點頭,想起來了。
他雙手一合,太好了!我從那之後其實一直在找你,我經常去那家咖啡館,但就沒再遇見過你。
我後來的確沒再去那邊了。因為逃避心理治療,我被席子和老高噴了不知道多少回。關於車,其實你
你說,我撞了你的車是不是證明,我們兩個挺有緣分的?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