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人各自回家。
範朝風回到自己家裡,同安解語一起吃過飯,又閒聊了幾句。聽說自己不在城裡的這幾日,安解語哪裡都沒有去,日日待在家裡,連旁邊的宋宅都沒有去過,範朝風便狠狠地誇了她幾句,又許諾等閒了下來,再帶她出去遊玩。
安解語想起因為範朝風不在家,她哪裡都沒有去,也有一陣子沒有去仁興堂的賭坊查賬了。昨兒那南宮雪衣還給她送信過來,是賭坊的收益近來不如以前,掉了三成多,不知出了什麼問題。
安解語也覺得有些奇怪。明明客人來得還是不少,可是收入卻是一天比一天少。她在家裡閒來無事的時候,將這兩年來的收入同客人流量做了個大致的表格。基本上,賭坊的收入,跟客人流量應該是成正比的關係。而且他們賭坊從各地賭坊收取的使用費還是節節上升。看來,問題應該是出在賭坊內部。
安解語又仔細研究過南宮雪衣送來的最近三天的帳本,如果她沒有猜錯,賭坊的籌碼房裡,應該出了內鬼了。
“到底還是止不住。”安解語自言自語道。
範朝風剛從淨房洗了澡出來,聽見安解語在嘆息,便問道:“什麼止不住?”
安解語隨手把帳本收起來,堆在一旁的博古架上,道:“人的貪念唄。”
賭坊裡的內鬼跟外人勾結這種事,不管是哪個朝代,哪個時空,都有發生。就算是在她前世工作過的賭場裡,有那麼多先進的監測手段,包括每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全方位、無死角的隱藏攝像機,也改變不了有些人自作聰明,覺得可以憑藉自己的能力和人脈,同賭場對抗,內外勾結,損公肥私。
安解語知道這些弊病,因此在推出籌碼這一賭場通用貨幣的同時,為了防備這種情況的發生,安解語有意在籌碼房安排了三個班次,每班六個人。這六個人又分成兩個組,每組三人。一組管收籌碼,一組管兌銀子。這樣安排人手,當然是有特殊用意的。
一般來說,一個人管一件事肯定是不行的,監守自盜是一定的。兩個人容易互相勾結,監守自盜也是極有可能發生的。而三個人就是一個坎,可以起到互相監督的作用。想互相勾結起來,欺上瞞下,三個人不容易齊心。這是一種博弈,也是因為囚徒困境造成的對他人的不信賴,從而起到一定程度的監督作用。
這種監督,人數多於三個的話倒是沒有更好的效果。反而會因為人手太多,到時候找不出真正的責任人。
只是再好的監督,都是一種手段而已。
人心善變,人心也是貪婪的。
就像人人都知道犯了罪是要坐牢的,可是照樣有人犯罪。
做丫鬟的都知道不能跳過主母去勾引老爺,可是總有丫鬟要自作聰明,直接跟老爺送作堆。就算前面打死過幾個丫鬟,後面的丫鬟依然前仆後繼,源源不絕。
原因無他,當人的貪念佔了上風,就看不到風險,只看到風險後面巨大的收益。何況做了錯事沒被抓到之前,人人都會覺得自己會是逃過懲罰的最幸運的那一個。
安解語知道,抓住內鬼不難,難得是如何處理這個內鬼。手軟肯定不行,一定要處置得有威懾力。但是公諸於眾也不行,讓有些人知道,看似鐵板一塊的籌碼房裡也有人可以瞞天過海,以後這樣的事情,只會越來越多。她和南宮雪衣叫起來也只有兩個腦袋四隻眼睛,實在是防不勝防。
晚上安解語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總想著有沒有什麼一勞永逸的法子來杜絕這種情況的發生。
範朝風也睡不著。白天見過的那幾個人總讓他覺得有些問題。
見安解語也是翻來覆去睡不著,範朝風伸手把她摟過來,低聲問道:“你怎麼啦?白日裡睡得太多?”
安解語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