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臣簡伸手撫了撫她的肩,“或許這事已經不容她推辭了,看何嘯這副洋洋得意的樣子,必定是勝券在握,只是不知用了什麼辦法,才哄得姨丈姨母答應的。”
雲畔焦急不已,“不成,我要去見一見表姐,問明白究竟出了什麼事。”
她火急火燎,可眼下已經將近子時了,半夜登門不是時候,他勸她明日再過府,雲畔沒辦法,只得暫且按捺。
這一夜輾轉難眠,只囫圇闔了一個時辰的眼,早晨甕頭甕腦送他上了朝,便讓姚嬤嬤命人套車,直去了舒國公府。
門房通傳進去,明夫人出來迎接,雲畔打眼一看她,竟是瘦了一大圈,心裡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巳巳,你今日怎麼來得這麼早?”明夫人眼下有青影,笑也笑得很勉強。
雲畔上去攙她進門,一面道:“我昨日和公爺赴宴,何嘯也在場,當著眾人的面說與表姐定親了……姨母,真有這樣的事?”
明夫人一臉灰敗,嘆息道:“我如今也不知該怎麼和你說……”話吐半截只管搖頭,“不說了……不說了。”
姨母這頭問不出所以然來,雲畔只好去找梅芬。進了滋蘭苑,見八寶在院子裡澆花,一抬頭看見她,人頓時一震,撂下手裡的瓢上前來,什麼都沒說,噗通一聲跪在她跟前,深深地叩拜了下去。
雲畔嚇了一跳,忙和檎丹把她攙扶起來,急問:“怎麼了?有什麼話好說,這是幹什麼!”
八寶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起先不敢說,眼梢瞥見明夫人走開了,方含淚對她道:“雲娘子,我們小娘子受了天大的委屈,您快進去瞧瞧她吧。”
雲畔忙提裙跑進屋,見梅芬慘淡地坐在床上,眼神呆滯著,聽見腳步聲也不知道抬眼睛。雲畔心裡急,脫鞋登上了床,拉住梅芬的手叫了好幾聲阿姐,她才漸漸回過神來。
“巳巳,你來了?”梅芬遲遲地說,轉頭吩咐團圓,“去預備荔枝熟水來。”
她還想裝得無事發生,雲畔卻不容她迴避,拽著她的手問:“阿姐,你為什麼同何嘯定親?我半個月沒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若是相信我,就不要隱瞞我,我看得出來你就剩半條命了,如果不想連剩下的半條也丟了,一定要據實告訴我。”
梅芬張了張口,臉色變得煞白,半晌才道:“親事已經定下了,也改變不了什麼,就這樣……”
“不成!”雲畔忽然高聲道,“你今日一定要告訴我,是不是何嘯又嚇唬你了?他是怎麼闖進內院來的?”
邊上的八寶泣不成聲,“小娘子,你就說了吧。”
梅芬總是這樣,怯懦成了習慣,讓人恨鐵不成鋼。她還在搖頭,一副離魂的樣子,到了這時候已經顧不得禮數不禮數了,雲畔抓住她的雙臂用力搖撼,厲聲道:“你可是想死?若是不想死,就開口說話,這樣憋著誰也幫不了你,你要活過來,你要自救!”
舒國公府雖是武將人家,但明夫人夫婦對教導兒女上一向極盡溫和,從來不會疾言厲色訓斥他們兄妹。梅芬起先還昏昏噩噩,被她這一通醍醐灌頂,人像被雨澆淋了似的,詫然看著她。
隔了好久,如夢初醒似的,抓住了雲畔說:“巳巳,我不想嫁給何嘯……”然後從胸腔裡迸發出激烈的尖叫來,“我想殺了他!”
雲畔從沒見過她這個樣子,人像發狂了一般聲嘶力竭,她想也許這樣倒是好事,把心裡的鬱結全都吼出來,吼出來,那個頑疾才能徹底被根治,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只是傷情過甚也危險,她忙摟住她,溫聲安撫著:“好了……好了……阿姐,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你把心裡的話都同我說了,咱們好好想想對策,總會有辦法的。”
梅芬慢慢冷靜下來,將那天的經過一點不漏全和她交代了,“我吃過你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