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表姐不肯挪動,要不然這樣的天氣,坐著馬車出遊正好。”
提起妹妹,向序也拿她沒辦法,“我曾經邀過她好幾回,想讓她出門踏青,看看外面的景緻,她都回絕了。其實人各有志,她要是實在不肯走出園子,只要她過得高興,又何必勉強她。”
向序的寬容,是源於對妹妹的關愛,但他不懂得閨中也有傾軋。雲畔不便插嘴人家的家務,只道:“姨母很擔心她。”
向序輕吁了口氣,“是因為和魏國公的婚事。”
這是個無解的局,親事定下了,早晚有迎娶的一天。魏國公今天派府上長史登門,即便沒有催婚的意思,也會讓人生出警醒之心。還是親事定得太早,舒國公府騎虎難下,魏國公府未必沒有反悔的意思。至於李家為什麼也不急著辦親事,大概是因為魏國公常年病弱的緣故吧。
這種千頭萬緒的事,細想起來也是折磨,向序不大願意多做考慮,這時馬車正好經過金梁橋下劉樓,他叫小廝停住,自己跳下了車,隔簾對雲畔道:“劉樓的蜜浮酥柰花做得最好,你等一等,我去給你買來。”
他提著袍角,往酒樓門上去了,門內的酒博士老遠就迎上前,深深作了一揖,“大公子來了……”
檎丹望著向序的背影喃喃:“娘子要是也有這麼一位哥哥撐腰,那該多好!”
雲畔倒沒有那麼多的感慨,安然道:“阿孃在的時候,我也和梅表姐一樣滋潤,如今走到窄處,幸虧還有姨母幫襯我,運氣也不算壞。”
她不是那種自怨自艾的人,除了那天見到姨母哭訴了一番,到今天沒有再為那件事流過眼淚。侯府辦喪事了,看來爹爹並未發現躺在棺材裡的不是她,她在侯府上下眼裡已經死了。說不難過是假的,可難過又有什麼用,唯一可慶幸的是自己還有些錢財,將來不便在公爵府上久住了,也可以想辦法安排自己。
“等梅表姐出閣,我們就在那片街市上買下一處房舍吧。”她朝窗外指了指,笑著說,“離瓦市近,買好吃的方便,前面還有武侯鋪,整天都有武侯巡街,不怕被人欺負。”
檎丹耷拉著眉毛苦笑,“娘子要自立門戶,哪裡那麼容易,除非找到個能撐起家業的郎子。”
這頭正說著,向序帶領酒博士把食盒端到了車前。酒博士揭開竹篾蓋子,從裡面捧出兩個盞來,笑著說:“這是我們劉樓最拿手的小食,請娘子嚐嚐。”
檎丹上前接應,小心翼翼送到雲畔手裡,因為有冰渥著,青瓷盤涼氣四溢。清透的蜜糖像凝結的琥珀,靜靜鋪陳在盤底,上面點綴著用酥油做成的山巒和茉莉花,美得好像一幅畫。
雲畔對吃食永遠滿含虔誠,仔細捧著,笑得眉眼彎彎,“上京的小食果然比幽州的更精緻啊,不光解饞,連眼睛都受用了。”
不嫁也得嫁。
只要她喜歡,那就說明這小吃買對了。
女孩子其實很容易滿足,一盞小小的甜食就能讓她心花怒放。看著她高興的樣子,向序就愈發埋怨江珩糊塗,該是多冷酷的心腸,才能一心只裝著妾室,不管親生女兒的死活。
取過兩把銀匙來,給雲畔和她的女使一人遞了一把,“嚐嚐怎麼樣。”
於是兩個女孩子促膝坐著,挨著蜜池的邊緣輕輕挖下一朵花,含進嘴裡,立刻兩眼放光。雲畔說:“真好吃,還有茉莉的清香。”
檎丹點頭不迭,除了長長的“嗯”,找不出別的形容了。
向序看她們吃得歡暢,便也欣然笑著,轉頭吩咐那個酒博士:“再替我另備一盞,放在冰鑑裡,送到舒國公府上。”
酒博士朗聲說是,夾著食盒回去預備了。
向序登上車,和聲問:“巳巳,你喜歡吃蜜煎嗎?朱宅園子的蜜金橘、蜜林檎都是上京有名的,可以點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