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渡既不捨得讓人跟著他趟這道腥風血雨,關鍵時刻又捨不得將人徹底放下,這可就把他難為壞了。
“如今怎麼辦?”江繼巖問道。
“本王都這樣了,你就不能讓我糊塗兩日嗎?”於景渡輕咳了一聲,嚇得江繼巖面色都變了。
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他覺得若是自己再多說什麼讓人不痛快的話,他們殿下的病多半又要加重。
眼下沒什麼比於景渡養病更重要的了,既然如此小紈絝留下就留下吧,京城那邊有什麼窟窿他去補便是。
“殿下,您這病再壓著,只怕不好。”江繼巖又道。
“再等等吧,本王心裡有數。”
江繼巖不想讓他不痛快,忙閉了嘴沒再多勸。
宴王殿下那性子素來是說一不二,他知道多勸無益。
臨睡前,江繼巖又讓人煎了副藥給於景渡服下。
吳太醫開的這藥雖然有效,但喝了藥之後,人多少也會難受一會兒。
尤其於景渡這次病勢更迅猛,強行壓住只會讓他更痛苦。
當晚,於景渡服過藥之後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只是他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
胸口的悶痛感不斷傳來,滯得他呼吸都有些不暢,整個人像是被溺在了水裡一般。
就在他幾乎要被那股窒息感吞沒時,忽覺心口一暖,感覺像是有人在那處輕輕撫了撫。
隨著対方的動作,於景渡呼吸終於漸漸平穩。
対方大概是見他呼吸恢復了,便欲收回手。
沒想到卻被於景渡一把攥住了手腕。
與此同時,於景渡睜開了眼睛,対上了容灼那副有點心虛又有點不好意思的表情。
“你是擔心我,所以連覺都不睡,跑過來陪我?”於景渡問道。
“不是。”容灼小聲道:“他們家死過人,我害怕,不敢自己睡,就過來找你了。”
於景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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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於景渡:我不信
於景渡盯著容灼看了半晌,似乎是在判斷他這話的真實性。
容灼則一臉無辜地任由他打量,還坦然衝他笑了笑。
“是不是打擾你睡覺了?”容灼壓低了聲音道:“那我去外間吧。”
他說著就要起身離開,卻發覺自己的手腕依舊被於景渡攥在手裡。
“陪我待一會兒吧。”於景渡道。
容灼聞言便乖乖點了點頭,又坐在了榻邊的椅子上。
於景渡大概是因為方才沒睡好,這會兒面色有些蒼白。
容灼一見他這副樣子便忍不住嘆氣,“我從前都不知道你有這樣的舊疾。”
“不是一天兩天了,我早已習慣了。”於景渡道。
“不發病的時候會難受嗎?”
“還行。”於景渡斟酌了片刻,又道:“只有情緒煩亂的時候會不大舒服。
他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但容灼想起方才過來時他那副樣子,似乎連睡著了的時候都在難受。
“能治好嗎?”容灼問他。
“嗯。”於景渡道:“只是需要些時間,會治好的。”
容灼不知他現在的狀況,生怕他說多了話累,也不敢說太多。
於景渡也不知是忘了,還是怕容灼又跑了,一隻手始終攥在對方手腕上沒放開。
他的手骨節分明,哪怕病著也極有力道。
容灼被他攥得有點難受,便用另一隻手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拍,那意思讓他放開。
“你要是累,就睡吧。”容灼道。
於景渡慢慢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