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老沉默了片刻終於道:“五更,這兩個女仔子是來找老叟的,多謝你。”
衙役離開,越老看著兩道模模糊糊的身影道:“隨我來吧。”說著他就拄著柺杖,不緊不慢往前。
映柳愣了下就親親熱熱喊著“阿翁”追了上去。
羅紈之慢上幾步,身後那叫井生的小乞丐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跟了上來,彆扭地問她:“喂,你剛剛為什麼要幫我說話?”
像他這樣的討人嫌,早已經做好每日捱打的準備,要不上面的頭兒嫌他交的錢不夠,要不然就是以前被他矇騙的人氣不過找上門,要剁他的手。
羅紈之看了他一眼,“你只是窮不是壞,還是可以有機會改正的。”
井生“嘁”了一聲,覺得沒趣便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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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等了十一日沒有確切的訊息,謝昀決定離開建康,出趟遠門,歸期不定。
齊嫻收到這樣的訊息,不免吃驚。
“王爺,眼下不是正在最關鍵時,謝三郎怎的還離開建康了?”
() 建康風雨欲來,誰人不是緊繃著一根弦等著,既怕狂風暴雨降臨,又擔心搭不上這一陣扶搖直上的風。
成海王雖然打心底不願意承認,但還是哼道:“這就是他厲害的地方,任誰都知道馬上就是要發生大變動了,他還能若無其事地離開,可見對建康的掌控已經胸有成竹。”
齊嫻近來認真學習,見識也突飛猛進,故而又說道:“謝家並非只靠謝三郎一人,謝公的影響也頗大,所以才能處之泰然……”
“你說錯了,謝公是謝家的穩石,他既不理會常康王也不投好於我,他和謝三郎不一樣,事發之後決不可能偏幫一方。”
只有謝三郎,只有他謝昀才會站在他的身後。
可謝昀也有自己的目的,選擇他,無非是因為他的志向迎合了他。
這不關情意,也沒有忠心,謝昀所作所為只為了自己。
“謝三郎此人可怕,與其共事宛若在與虎謀皮,不過待事成之後,再議其他也不遲。”皇甫倓目光灼熱。
皇帝已死,陸家隱瞞真相,氣數已衰。
至於常康王,他那麼急不可耐,遲早也會自亂陣腳。
他就等著,等著,他早晚有一日會站到與赫拔都同樣的高度,再把曾經受過的屈辱,一一還給他們!
胸腔裡的熱血沸騰,皇甫倓知道那一日已經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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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三郎要出行的訊息早已傳遍街頭巷尾,常康王聞言嗤笑一聲:“沒想到堂堂謝家宗子,高自標持的謝三郎居然還是個痴情種,為了個女人就亂作一團,不理大事。”
旁邊的門客勸道:“謝三郎言必信,行必果,從來不行無謂之事,這次說不定也是為了掩飾其他目的,故意為之!”
常康王扶著雙膝,不滿這門客駁他的言,助長他人之威風,握緊拳頭道:“人無完人,這謝三郎也並非天生的神仙,他矜高倨傲,哪能容一小女郎打了自己臉還逍遙在外,必是要逮到手裡,狠狠磋磨一陣才是!”
門客連忙改了口風道:“王爺所言極是,那謝三郎怎麼能與王爺相提並論,也只有王爺這般穩如磐石的人物才能成就大事!”
被門客的吹捧弄得飄飄然,常康王終於露出笑容。
門客趁機道:“不過這謝三郎,王爺還是不得不防,既然那女郎對他重要,不若……”>>
常康王聽他一聲耳語,撫掌大笑:“好極!就如此辦去吧!”
謝家的車隊離開建康時,常康王府一支隊伍也低調出了城。
一隻遠道而來的鴿子站在驛站鴿籠前的立杆上正啄著鳥羽,腳上的信筒遲遲沒有人來收。
與此同時的吉昌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