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上時下。
她自知自己的身份上是拍馬也比不上王十六娘,可是謝三郎又與她算是情投意合,她想到日後謝三郎要娶一位名門貴女,心中就猶如針紮了一樣疼。
九娘,你有在聽我說話嗎??()?[()”王十六娘在她面前揮了揮手。
羅紈之眨了幾下眼睛,回過神,“你說……你在說陸二郎?”
王十六娘連連點點頭,託著腮道:“祖姑母說他給一個伶人迷得七葷八素的,和家裡鬧得上吊絕食,很不像話,你說他好好跟長輩說,等他大婚之後,收來做妾不也一樣嗎?”
羅紈之無意識地撥弄著指甲蓋,心中驚訝。
近來她一心在為齊嫻出逃的事上下打點,也好些時日沒有聽到小芙蕖的訊息。
是陸二郎想要娶小芙蕖入門嗎?
她知道小芙蕖的心思,即便給陸二郎當妾也是一百個願意的,可是陸二郎為人正直,心思單純,或許是不想委屈心愛之人。
可他這樣的世家郎娶一個身份不般配的女郎,還想要得到家族的允許,困難是可想而知的。
羅紈之都不得不欽佩他的勇氣。
“雖然很感人,但是想也不可能成功,陸家絕對不會讓他迎娶一個庶民。”王十六娘搖搖頭,為這一對素不相識的苦鴛鴦感傷道:
“世庶之別猶如天塹,若那陸二郎不想日後被人指摘議論,應當早點看清現實,沒得最後害了自己,也害了那位女郎啊!”
() 王十六娘站得高,看得更清楚。
她生於高門大族裡,對他們那種矜高倨傲的姿態一清二楚,合不合適、喜不喜歡都不重要。
最講究門當戶對。
身份對等、姓氏對等才是最重要的。
“也有人會不一樣吧。”羅紈之輕輕回了聲。
“誰?”王十六娘支著腦袋想了會,“你說的該不會是成海王殿下吧?可他又不是世家出生。”
世家看不上皇室,就連王十六娘這樣的小娘子都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種居高臨下的矜貴。
“不過他也算是痴情人,居然為了個妾室這樣悲傷,以至於都病到了,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那個側妃吧。”王十六娘一頓,又道:“不過,究竟是誰把訊息傳得到處都是,這不是存心踩他的面子嗎?”
羅紈之抿了抿唇。
訊息若不傳出來,怎麼逼他斷尾求生?
他總不會再去追回一個身份“不潔”的妾室,放在身邊讓自己顏面掃地吧?
也不知道三郎今日去成海王府,會遇到什麼事。
雖然不願意,但是羅紈之還是祈禱希望成海王快些好起來,不要再讓三郎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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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成海王病了,不能在外廳見他,謝昀便隨著侍從進入了他的寢臥。
屏風後最先入眼的先是一盆已經枯黃的花,蔫頭耷腦地垂在青色抱肚大瓷瓶裡。
“那是齊嫻擺弄的。”皇甫倓坐起身,侍從為他加上外衣,他扯了扯衣襟,靠在錦繡大隱枕上,臉白如紙,嘲諷道:“都計劃著逃走了,還有心情插花,她這忍辱負重的本事倒是見長。”
比起最開始動輒和他打架,氣上頭還不顧一切拿最髒的話罵他,時不時對他甩臉色時強太多了。
以至於他完全被矇蔽在她的溫順服從以及那在床笫中流露出來的喜歡當中。
畢竟齊嫻喜歡過他,他以為只要把人留在身邊,她總會慢慢接受他給的一切。
榮華富貴、嬌慣寵愛,她要什麼他給什麼。
但哪知人心隔肚皮,她是一點也沒有感動,在他最暢快歡喜的時候給他送上了永生難忘的大禮。
謝昀收回視線,看著皇甫倓臥在一床淺粉花紋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