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欸?我才剛——”
蒼懷和另一名侍衛雄赳赳氣昂昂上前,一人架住他一隻胳膊,把他生生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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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過後,天氣轉涼。
羅紈之帶著撿到畫卷去找嚴嶠,先是去了畫鋪,鋪子裡只有個打瞌睡的小郎君,說先生不在店裡,在家中教孩子們畫畫。
羅紈之本可以直接把畫給這個小郎君的,但是交出去後就不好再去找嚴嶠,故而她只說有事要找那叫阿八的孩子。
看店的小郎君上下打量羅紈之。
見她戴著帷幔也能看出樣貌不凡,加上穿著不俗,一定是來自世家,不敢怠慢,遂寫了張條子把地址給了她。
羅紈之帶著南星找過去,若說青溪附近是貴裡,那淮河南岸多是普通民居,逼仄的巷道里,幾步就能看見一道院門,可見裡頭每家每戶只有很窄小的空間生活。
羅紈之找到地方,南星上前去敲門,不一會也是個半大的孩子出來看門,警覺地伸出半個腦袋:“誰啊。”
羅紈之說來找嚴嶠,那孩子狐疑道:“我去問問。”
不多會他回來,連門都沒有開,直接在門縫裡擠出一句話:“老師說他不在。”
“……”
南星嘴角抽抽,對羅紈之道:“羅娘子,他這是不想見你啊。”
羅紈之也不知道為何這個嚴嶠對她好像特別不待見,明明她也沒有做過什麼不好的事,那天她還幫了那
個叫“阿八”的孩子。
尋常人應該對她以禮相待才是(),而不是讓她吃閉門羹?!
不過羅紈之也不是尋常人(),她扭頭就走,等過幾天有空了又來,毫無疑問這次又得到“老師去遠足了”的回應。
羅紈之就不信了,次次她都會這麼不趕巧。
又隔了兩日,羅紈之再去,這次是阿八開的門,他知道羅紈之想要見嚴嶠,所以這次偷偷幫了她。
“老師就在裡邊的院子裡糊紙。”
糊紙裱畫一直都是嚴嶠親力親為,趁著近來天氣好,他多做些,好晾乾。
陌生的腳步聲停在旁邊,他回過頭,立刻就擰起了眉,“女郎為何這般執著?”
他都失禮了那麼多次,若聰明點的酒知道他的意思。
“我只是想和郎君說幾句話,為何郎君拒而不見,我可有哪裡得罪了?”
嚴嶠道:“你是為謝二郎當說客的吧,我雖然和嚴舟交惡,但也不會幫他對付自己的親人。”
羅紈之還不知道謝二郎和嚴嶠之間也有過來往,難怪那天他就表現得相當疏離。
“我不是為二郎而來的。”羅紈之道:“我……”
“不用再說了,女郎幫了阿八,我很感激,但你也看見了,我已經一貧如洗,還要養這麼多孩子,沒有餘力報答女郎。”
羅紈之環顧四周,這處院子雖然簡陋但整潔,不但有小小的鞦韆,還晾曬著一些乾魚乾菜,幾個孩子從旁邊一間小屋伸出腦袋好奇打量他們。
嚴嶠對他們喊了聲:“還不去練筆,今天晚上誰畫得線歪了,就少吃一個蒸餅。”
孩子們頓時做鳥獸散。
“我不是來要報答的。”羅紈之把卷軸還給他,“我見了先生畫的輿圖很感興趣,先生有此大才,怎堪埋沒於此?”
嚴嶠接過她遞來的輿圖,展開一看是先前阿八弄丟的那一幅。
“原來在女郎這裡,女郎以此藉故要來見我,不知阿八為了這一副圖傷心的幾天沒吃好飯,在女郎心裡,功利為重,私情為輕。”
羅紈之被嚴嶠說得面上一熱。
但是她確實是因為藏有私心,故而沒有把畫馬上交回來。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