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沒有放棄,可見當初他們主子對於羅紈之是如何勢在必得。
還想透過擒羊,把屬於他的人名正言順轉到自己手上?
謝昀頓下腳步,從背後抬起雙手,捂住女郎罩在衣服下的耳朵,也固定住她想要扭轉回來的頭,他對蒼懷沉聲命令:“不必留了。”
“——全殺。”
既然挑釁於他,這便是他的回答。
蒼懷等人先是一愣,隨後握緊了刀,冷酷地答:“是。”
聽從命令,才是他們接受訓練的第一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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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擒羊日被弄得血流成河,所有的興致都給敗光。
皇帝被抬回臨時搭出的皇帳裡,無精打采地端起藥,喝上一口,苦得鑽心,全吐在地毯上。
他氣得連碗帶勺都扔了出去。
陶碗沒有碎,在地上滴溜溜轉了一圈,軒鳥本想去撿,但被另一隻手搶先拾了起來。
他看見來人後躬身退到帳外。
陸國舅把碗勺放回到桌上,看了眼皇帝,道:“陛下要的人,我都給安置好了,照舊送去千金樓。”
皇帝垂著兩條腿,手也擱在膝蓋上,默默點了下頭,又問:“那些人,謝三郎真都,全殺了?”
一個沒留?
陸國舅“嗤”了聲,說道:“謝三郎說,那時陛下昏倒,情況危急,他唯有先斬後奏,以保陛下週全。”
表面話,誰都能說得好聽,但是信與不信就要看對方敢不敢追究。
皇帝縮了下脖子,狠狠打了個哆嗦,拿起身邊的素帛往臉、脖子上狂擦一頓,扁著嘴委屈道:“那、那也不能在我邊上殺,血都流我身上了!”
他雖然閉著眼,但也提心吊膽,生怕殺瘋了的謝家侍衛會在他脖子上拉一刀,到時全推給丁老頭,謝三郎就悄無聲息地把他給一併處理了。
他相信這事謝三郎絕對敢做。
他沒有做的原因,只是暫時他還不想要他的這條命罷了!
皇帝悲慼地想,他怕是世上最窩囊無助的皇帝了。
“陛下可要問罪謝三郎?”陸國舅隨口一問。
皇帝搖頭,“那些人窮兇極惡,多次對吾不利,想要謀害於吾,殺得好!殺得對……”
眼淚鼻涕隨著他激動的情緒一道流了下來,皇帝胡亂擦了擦,抬頭看著陸國舅,兩眼通紅道:“他們還說我昏庸!說我只知道享樂,可是、可是我有什麼錯?我能去和北胡打仗嗎?我能給他們報仇嗎?”
他抱著頭委屈道:“我有什麼辦法?我有什麼辦法!”
連父皇都只能逃竄躲避,他更是不敢,他光是想到北胡兩個字就兩股顫顫。
北胡!北胡!
皇帝將擺在桌子上的糕點全部都扒拉到身邊,也不用筷,急切地直接用手抓起來就往嘴裡塞,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填滿他空洞的身軀,把那些寒冷、可怖的東西通通驅趕出去。
陸國舅看著狼吞虎嚥猶如家豕的皇帝十分不適,他擰起眉道:“陛下何必理會他們,人生在世不過百年,生當盡歡,死而無憾才是最重要的啊。”
這個回答合乎情理,但又出乎意料。
皇帝嘴巴鼓鼓地抬起頭,愣愣看了他半晌,忽然沒頭沒尾咕噥了句:“你也老了。”
三十來歲的陸國舅其實算不上老,只是他常年耽於享樂,皮墜眼虛,沒了精神氣。
但是皇帝想到的還是另一層面,他與年少時不一樣了。
“當年你還騎著馬提著劍說要和北胡人拼命,也是個英武的少年郎,你……”皇帝回憶從前又想哭了,兩眼盛滿淚,捶著胸口哽咽道:“你還記得我的三皇妹,阿妍嗎?”
陸國舅渾身一僵。
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