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發現這樣面對面太難為情,尤其是看見自己慌亂的神情一覽無遺地落入李策的笑眸當中,她慌張地閉上眼睛。
就像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
輕笑聲竄了過來,惹得她臉孔有些發癢,彷彿連氣息都在撩撥她。
這樣似乎更糟糕了。
閉上眼後,除了視線被擋住,其他的感官卻被無限放大。
被李策那不可忽視的氣息強勢纏繞,彷彿陷入他溫熱的懷抱。
明明沒有碰到,卻有強烈被桎梏的感覺。
甚至一陣戰慄忽然就從背脊竄起。
讓她禁不住想後退。
這時兩根指頭固定住了她的下巴,不是很用力,但足以讓她不能再亂動。
“別動,會花。”
餘清窈僵在原處,只感覺額心處一涼,是那印章壓了上來,又停留了幾息才移開。
她暗暗鬆了口氣正準備把頭抬起,李策卻沒有把手鬆開,甚至他的臉都更靠近了一些,聲音近在咫尺。
“還沒好。“
指腹點到她額頭上。
餘清窈緊閉著眼,能感受到李策指腹的走向,每一步都細緻溫柔。
李策自然溫柔,因為餘清窈細膩的肌膚受不得太重的力度,否則會留有痕跡。
他順著圓印壓出來的邊緣,慢慢擦掉多餘的印跡,餘光瞥見餘清窈因為緊張而輕抖的睫羽。
他以目光無聲打量。
餘清窈大婚那日穿得極為豔麗,可過重的妝容將她清麗秀絕的容顏也遮去了三分,今日這淡妝就正好,沒有過多的修飾,反而讓她的肌膚更加瑩潤透白,眉羽睫毛的黑,就好像工筆寫意中最具靈氣的勾畫,輕描出美人的風骨與美麗。
小巧的瓊鼻下唇瓣暈著自然的櫻紅色,飽脹的兩片唇瓣微張,還能窺見裡頭些許潔白的貝齒。
像是半遮半掩的待開的花苞,裡面藏著無人知曉的春色。
一直都遊刃有餘的李策呼吸微微一窒,理智想要挪開視線,本能卻徘徊不走。
甚至那輕捏在下巴的手指有慢慢往上的趨勢。
餘清窈察覺怪異,忍不住睜開眼問他:“殿下,可是好了?”
李策難能可貴地在她面前驚了一下,被她直直望來的目光逼迫,倉促挪開了視線,同時鬆開了手。
“好了。”
餘清窈下意識想摸自己的額頭,未乾的印跡有些涼還有些粘,但被李策及時擋住。
“碰了會花掉,去鏡子前看吧。”他的嗓音有些喑啞低沉,就好像心裡悶了一些說不出來的情緒,無法宣洩。
不過餘清窈卻沒能聽出他的異樣,只點了點頭,如蒙大赦一般快步坐回妝臺前。
春桃也從鏡子裡欣賞了一下這獨特的花鈿,讚不絕口:“奴婢還沒見過這種樣式的花紋,真好看。”
餘清窈只敢摸著倒映在鏡子上的圖案,唇角彎彎,誇道:“好看。”
李策還倚在窗前,遠遠望著餘清窈因滿意而翹起的唇角。
他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胸腔裡充盈了滿足。
欺負
大旻有逢旬大慶的習慣,今年正好是太后的甲子年。
不但皇家國戚、滿朝文武,甚至封疆大吏、外藩使臣都要前來參拜。
只是這樣的盛會與餘清窈的阿耶無關。
北邊的蠻夷一年中有半數以上的時間,無間斷地騷擾邊境,只有冰封雪凍的日子才能令他們安分一些。
餘清窈早知道此次是見不到阿耶,倒也沒有顯得特別失落,對前來接引她的內官淺笑致謝。
小內官剛剛有意告知她,就是怕這位秦王妃萬一在壽宴上見不到親人會失落,現在看見她能夠坦然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