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食鋪裡少了許多熟面孔,哪怕隋玉早有預料,準備的各種吃食都減量了,還是沒有賣完。
老牛叔來接阿水的時候,隋玉給他拌一小盤涼麵,剩下的麵糰她讓趙西平擀成麵皮切面條,帶回去掛在院子裡晾著,免得過個夜捂酸了。
“貓官,貓官。”隋玉喊,“貓官在家吧?”
一隻狸皮大貓從倒座房裡躥出來,喵喵兩聲,翹著尾巴繞著隋玉的腳踝蹭來蹭去。
“哎呦,你在掉毛呦,蹭我一腿的毛。”隋玉推開它,她按住貓頭囑咐:“今晚別出去遊蕩,你趴面架子下面盯著,別有耗子來偷嘴。”
殷婆子去關倒座房的門,房門都關上,貓進不去,它就只能在院子裡待著。
“雞抓了?”隋玉問。
“抓了,抓了兩隻公雞,只剩五隻母雞了,明年我去多買些小雞崽子回來養。”殷婆子說。
這七隻雞已經是老雞了,有兩三年的雞齡,隋玉也就只買過一次雞崽子回來養,之後會打獵了,家裡時不時能沾葷腥,再加上開鋪子買的雞蛋多,對雞的需求不高,就沒再買過雞崽子。
隋玉突然拍腿,躺在地上打滾的貓官嚇得一激靈,見她往屋裡跑,它也迅速跟上去。
“我忘了一件事,西廚北邊的空地還可以蓋個豬圈,或是蓋在駱駝圈旁邊也成,跟駱駝共用一個糞坑。往後泔水指定少不了,我們多養些豬,豬長大了時不時殺一頭,也不用為買肉錢心疼。”
趙西平放下木板,說:“殺自己養的豬?不怕你弟又哭?”
現在圈裡那隻公羊,賣不能賣,宰不能宰,又不會下崽子,天天趕進趕出去吃草,等入冬了還要給羊準備乾草,越養越虧本。
“不讓他養不就行了。”隋玉走過去,她環著男人的脖子趴他的背上,“你在看圖啊,難不成覺得房子蓋的有問題?”
“沒問題。”趙西平在駱駝圈旁邊點了點,說:“忘了告訴你了,你的小黑揣崽子了,估摸著下個月就要生。”
“啊?”隋玉一蹦站直了,“我還以為它又長肥了,原來是揣豬崽兒了?”
趙西平舉起油盞跟她出去,說:“你打算養豬,它這窩崽子就不賣了,我們自己養著。不過等豬崽長大要宰的時候,你不會又捨不得吧?”
“我只對小黑有深情厚意。”
“你們姐弟倆,一個養豬,一個養羊,真是怪人。”轉眼看見貓官從腳邊躥過去,趙西平又嘀咕:“這兒還有隻貓,它們仨在這個家可享福。”
“豬嘍嘍——”隋玉喚一聲。
大黑豬哼哼兩聲,爬起來走到圈門口。
隋玉接過油盞探身晃一下,看清黑乎乎的肥豬,肚子墜著,她伸手摸上去,肚皮下有蠕動的感覺。
貓官跳上牆去扇駱駝的嘴巴子,趙西平大步過去拽住它,“蹦蹦”兩個腦瓜崩,他罵道:“你閒的?小心它一口嚼了你。”
“給駱駝起個名吧。”隋玉端著
油盞走過來,說:“之前在沙漠聽人家的駱駝有名字,我就想著給我們家的駱駝也要起名字,回來忙忘了。”
趙西平指著個頭最大的駱駝,說:“這是我套的第一頭駱駝,就叫老大,這個是老二,以此排下去。”輪到那頭小駱駝時,他又說:“這個還小,取名喊的應,你倒是可以取個喜歡的名字。”
隋玉憋了半天,吐出“蛋殼”二字。
趙西平:……
“它跟我們回來的時候,毛是蛋殼色。”隋玉辯駁,強按頭說:“就叫蛋殼。”
“隨你,反正又不是給我兒子取名。”趙西平無所謂。
隋玉白他一眼,她看向兩頭大駱駝的肚子,嘀咕說:“它倆揣崽子了嗎?駱駝多久才顯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