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馭把馬韁繩隨意地搭在馬鞍上,他走到聶家後牆的小門口瞅了瞅,這門開得真好。
阿二看他端端正正地站在門外,以為自家公子出息了要敲門,結果就看他只是站在那裡,彷彿隨時等著聶姑娘出來好招呼一聲好巧一樣。
兩人就那麼站了一會兒。
身後洛家的門吱呀開了,阿大露出一個頭來,「公子,二弟,你們回來了,咋不進門?」他聽見馬蹄聲就知道是公子和阿二,可等了半天不見進門,這就怪了。結果出來一看,好麼,倆人木樁子一樣一個靠在樹上,一個杵在人家聶家後門口。
這知道的是侯門貴公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山賊下來踩點呢。
他看賀馭不動,他也出來,然後坐在門檻上。
此時東邊天際已經開始泛白,周圍也不再是黑漆漆的,而是青濛濛的,估計已經寅時。
阿大:「公子,過來坐唄。」你站那裡能把聶姑娘站出來還是咋滴?
以前表小姐老說公子是個傻子憨槌,他還替公子委屈,畢竟公子文韜武略,哪裡傻了?可這會兒碰到了聶姑娘,阿大才知道表小姐一點都沒冤枉他。
就真的憨傻傻得讓人有點心疼。
這大半夜的,是不是跑了一夜啊?跑了一夜就這麼傻站著?往回跑的時候是不是一肚子衝動,一肚子的話要說啊。那這麼傻站上一夜,等早上見到聶姑娘,看到人家那花兒一樣的笑臉,還說得出來嗎?
這一夜怕不是打了水漂喲!
哎,可憐見兒的。
他手中扣了幾塊小石子,「我把馬牽回去餵著。」你們愛傻站就傻站吧,指不定還覺得自己多聰明呢。
阿大牽著馬往回走,大棗親切地探頭去拱賀馭,馬頭撞到了木板門,金屬環磕碰出清脆的聲音。阿大彈出小石子,越過院牆敲在了聶青禾房間的後窗上。
兩匹馬在巷子裡掉頭往家走的時候,大棗的尾巴掃呀掃的,又掃到了木板門,發出啪啪的聲音。
賀馭還示意大棗輕一些。
「咚」大棗尥了一下蹶子,馬蹄就踢在了木板門上。
賀馭:「!!」
這時候聶青禾房間的燈亮了,昨夜睡得晚,她嗓子還有點沙啞,「阿大哥哥,是你嗎?洛姐姐有事嗎?」
大棗打了個鼻突,然後跟著阿大進門了。
聶青禾聽得心裡一動,也不知道為啥,突然心跳有點加快。旁邊睡得依然酣甜的小力突然坐起來,「大棗回來了,我要去找它玩兒!」他閉著眼光著屁屁就要往炕下出溜。
聶青禾忙拉住他,「大棗和賀馭出去了,沒回來呢。你快睡吧。」
她拍拍聶小力,他又嘟囔一聲便睡了。
聶青禾看聶紅花睡得直打轉,真是搬新家看出炕大了,倆小隻佔了一多半炕,聶紅花直接360°睡得自由自在。她把聶紅花擺弄一下,別踹到小力的頭。
堂姐也醒了,「怎麼啦?」
聶青禾:「沒事,姐你睡,我去看看是不是洛姐姐有事兒。」
外面已經朦朦朧朧能看清,聶青禾也不打燈籠,直接下地穿鞋子,輕輕地開門出去。
八月初的晨起,風有些涼,她緊了緊身上的衣衫,抱著肩膀小跑去後院門。
吱呀一聲,聶青禾拉開門,藉著東方熹微,她看到站在門口的高大俊美的青年,她驚呼一聲,「賀長安?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賀馭從她亮起燈,到她開門出來,隨著她細碎的腳步聲靠近後院門,他的心就越跳越快,這會兒她開門出來,他的心咕咚一聲,就被她那水溶溶的大眼釘在那裡了。
他突然發現自己說不話了,明明在京城,這一路上,在外面等的這半天,他想了很多話,想著要和她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