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珍娘點頭,“對,就是買稀奇,京裡不少富商都跟風買白疊子,若論使用起來,他們還是更喜歡蠶絲鵝絨獸皮。”
方二孃是生意人,對這類潮流是非常敏銳的,“頭年稀奇,次年就賣不動了。”
“三妹也說過,他們那群人不是實際需求人群,我們不過是鑽了個空子,撿了便宜。倒是咱們綢緞莊的那些客人才會對白疊子喜歡,等明年秋收後,直接把貨走水路發往魏州,讓鋪子帶著售賣試試。”
方二孃:“按常理來說是好脫手的,畢竟是跟的京城時興花樣走。”
段珍娘倒水喝,似想起了什麼,說道:“我還差點忘了,這次我們三家人做白疊子,十成裡頭三妹要佔四成,我們和姻伯母各三成,這是之前就說定的。”
方二孃問:“賀家怎麼說?”
段珍娘回道:“姻伯母允了,畢竟三妹掌握的東西比我們多得多,她似乎對白疊子什麼都清楚,出來的稀奇玩意也不少。”
“你三妹可是我外甥女,賀家都允了,我還放什麼屁,說白了,都是在一隻碗裡掏食吃的人,我又沒兒子要來繼承家業,以後還要靠你們這幫閨女傍身呢。”
“這麼說來阿孃是沒有異議的了?”
“沒有。”停頓片刻,“三娘身無分文,拿什麼來投進去?”
“姻伯母借貸給她,按民間利息來算,她掙了錢再分次還。”
“嗯,這也算合理。”
“三妹還說了,以後還會吸納更多的商戶和農戶進來做白疊子,成立合作的模式經營,不過初期要走壟斷,以免亂了價,影響售賣。”
“她佔了四成,只怕是要控制權。”
“對,她說了要棉匠的控制權。”
舒適地泡了一個澡,柳婆子取來新做的交領棉衣外袍給方二孃穿上,緞面柔軟親膚,裡頭的棉花摸起來輕盈舒服。
段珍娘問:“阿孃,這衣袍如何?”
方二孃讚道:“不錯,還挺暖和。”
婢女進來收拾浴桶,柳婆子取幹帕子替方二孃絞頭髮,她問道:“你姨母他們可還安好?”
段珍娘:“好,今年也算順遂,開年姨父就升了職位,咱們種的白疊子也沒遭遇天災,原本以為要虧本,結果反倒賺了一筆,入冬大娘又順利生產,現在我們過來折騰的這些也算順利,總體來說很不錯。”
方二孃:“就盼著一家子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段珍娘想起前陣子官媒上門來說親的事,提了一嘴,把方二孃逗笑了,掩嘴道:“那小子真有這般倒黴?”
段珍娘點頭,“是挺倒黴的,不過這陣子忙,都沒空應付。”
方二孃:“若是覺得不錯,也可以多接觸瞭解著些。”
段珍娘“嗯”了一聲。
方二孃問:“大娘那邊什麼時候辦百日宴?”
段珍娘:“應是正月了。”
方二孃:“我耽擱不了這麼久,到時候你替我送禮。”
屋裡有火盆烘烤,暖烘烘的,柳婆子把她的頭髮絞乾後,方二孃睡了一覺,段珍娘則又去了一趟鋪子。
現在鋪子都已經整裝得差不多了,還差外面的招牌和內部隔斷之物。
整體風格大氣沉穩,漆面以棕色系為主,段珍娘過來時竇氏正跟木匠商討怎麼做隔斷。敲定方案後,竇氏問:“你阿孃呢?”
段珍娘:“已經睡了,連日趕路折騰得疲乏。”
竇氏:“這商鋪也做得差不多了,隔兩日便回城,看三娘那邊如何。”
段珍娘:“好,不過作坊還得折騰好一段日子了。”
竇氏皺眉,“作坊要麻煩一些。”
段珍娘道:“一千多畝地的白疊子,分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