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侄子們也別留著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二房的所有人一個都不用留,王家不需要這樣的後人。”
王簡沉默。
王老太君看向他,“你明白嗎?”
王簡:“孫兒明白。”
王老太君握著念珠,“以後四郎和五郎你要好好領著他們,乾乾淨淨的,我們王家,行得正坐得端,方才對得起曾經為大燕賣命的列祖列宗。”
“孫兒謹記祖母教誨。”
“你接替你父親掌了宮禁宿衛,那些人可服氣?”
“不管服不服氣,他們也不會造反,內部意見各異,待把瑞王除了之後,只有天子做倚靠,自然所有人都會靠過來。”
“你心裡頭有數就好。”頓了頓,“祁縣那邊還沒有訊息嗎?”
“應該快了,嚴高那群人若聽說是瑞王私造兵器要造反,估計會哭笑不得。”
“就是要這樣才好,他們才不至於狗急跳牆起勢,一旦把鍋扣到瑞王頭上,他們就沒有理由跟著起鬨,只會想法子求自保安穩。”
這不,五月下旬時祁縣虹山失火,半個山頭都被燒光了。
鍛造兵器的人們紛紛逃竄,城中到處都流傳著瑞王在此地私造兵器的傳聞。
一時間鬧得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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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四那幫人知道有王家兜底, 趁亂把當地的縣令和相關人等殺了。
淞州刺史壓不住風聲,訊息很快就傳到京裡來,天子勃然大怒, 命三司徹查。
瑞王欲插一腳, 結果反被趙章質問, 上報來的訊息說瑞王私造兵器欲謀反, 本該避嫌撇清, 卻反要摻和進去, 其心可疑。
這話把瑞王噎得啞口無言, 連說自己冤枉。
跟梁王一個鼻孔出氣的朝臣皆對瑞王提出質疑, 處處針對,嚴高這群人心知祁縣內幕,怕惹禍上身也起鬨針對。
所有人都把瑞王架到火堆上烤。
那時瑞王才意識到他被一隻巨大的網網住了,原本四分五裂的朝堂, 不知什麼時候悄悄扭成了一股繩,勒緊了他的頸脖。
嚴高等人惶惶不安, 現在衛國公重病, 幾乎無法交流, 王家的老大和老二又被王簡幹掉了, 悄然無息奪了權,如今祁縣又捅出簍子, 一旦罪證指到他們這群人頭上,大家都要玩完。
意識到瑞王能背鍋,嚴高等人懇求徹查祁縣私造兵器一案。
於是滿朝文武第一次齊心協力扣瑞王的黑鍋。
當天傍晚王簡下值回府, 剛到家門,就見嚴高登門拜訪。他還以為老狐狸是見衛國公,結果要見的是他。
王簡覺得有趣, 揹著手前往書房,讓李南把人請進來。
嚴高心事重重。
往日從未把這個嬌生慣養的小子放到眼裡,哪曉得心勁兒這般狠毒,把自家老子整成中風不說,還殺了兩個兄長,悄然無息間奪了權,委實叫人膽寒。
王簡一身緋色,端坐到桌案前,一張臉白淨秀美,頗有幾分文人風骨。
按說嚴高是尚書,比他品級高,穿的也是紫袍,無奈今日卻是一條夾著尾巴的狗,低聲下氣道:“世子如今已是王家的當家人,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王簡輕輕摩挲袖口,“父親正病著,他若聽到嚴尚書的話,只怕是要生氣的。”
嚴高被噎得無語。
王簡朝他做了個請坐的手勢,嚴高卻不敢坐,而是跪到了地上,額頭貼著地道:“王家大禍臨頭,大禍臨頭矣!”
王簡眉毛一挑,故意不解問:“此話何解?”
嚴高豁出去道:“世子恐怕不知,那祁縣的兵器窯……實則是王家所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