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他……去了。”
嚴禹諸的身子晃了晃,失魂落魄地走到竇維的遺體跟前,跪了下去。
他望著那個相交了四十年的摯友,想伸手去摸他,卻又不敢,只顫抖道:“你這老頭兒,撂下我一聲不吭就走啦。”
竇昌懷落淚道:“嚴叔……”
嚴禹諸一字一句道:“我同你父親結交了四十年,他可誇那小子了。”
竇昌懷沉默。
嚴禹諸嘆了口,起身道:“我沒你父親那麼蠢,我得逃命去了。”說罷走了出去。
起初竇昌懷沒反應過來,待他意識到什麼時,已經來不及了。
突聽外頭傳來“砰”的一聲巨響,他失聲道:“嚴叔!”
嚴禹諸撞得滿頭鮮血,觸柱而亡。
竇昌懷驚慌地跑上前抱起他,他氣若游絲道:“告、告訴那……小子,你父、父親欠他的,我我……還了……”
“嚴叔!”
嚴禹諸閉了眼,死在他懷裡,竇昌懷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
翌日凌晨,消失了整晚的王簡不知從哪裡回來了。
他一身髒汙,頭髮亂糟糟的,面色憔悴,眼裡佈滿了血絲,身上有淡淡的酒氣。
給他開門的僕人披麻戴孝,朝他行了一禮。
王簡愣了愣,隨即驚慌失措地衝了進去。
整個院子裡掛起了白,後院已經搭建起了簡陋的靈堂。
在看到竇昌懷披麻戴孝跪在兩具遺體前時,他徹底崩潰了。
竇昌懷平靜地望著他,輕聲道:“三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