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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穿粉色長衫的公子一把攬過許優的肩,指著姑娘們掛名牌的地方道:“看,有新姑娘了,還掛在華韶姑娘身後,可見姿色不差。”
靛藍色綢袍的男子問道:“這個角度看不太分明,什麼名字?”
“商鶯兒。”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搭著,許優無心聽,離開二人自己去角落處要了壺酒開始喝。
鴇母看有些份量的客人差不多來齊了,站上二樓,大聲對眾人道:“請各位公子老爺安靜片刻。”大廳裡寒暄調情的吵鬧不停,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意思。
鴇母正犯難時華韶出現在身後,一襲白色素衣,表情清冷得像神界不食煙火的仙子。許優最先注意到她,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最前面期待華韶能和自己的眼神接觸一下。他想告訴華韶今日出門前被母親攔著是使了好多計策才偷跑出來的,想告訴華韶他家又給他物色一家閨秀過幾日要見面,不過他不會答應,想告訴華韶只是幾日不見就好想她,然後開玩笑般問她自己會不會因為她轉而愛上女人了。
華韶沒有看他,也沒有看任何人,只是冷若冰霜地站著,眾人慢慢安靜下來。
華韶這才笑了,用很用力很勉強地擠出的笑臉道:“今日是玉香院整修後再開業的日子,閉門多日怠慢了各位請多擔待。”
底下的男人們沒有說話,只是看華韶看得入了神。
“今日也是我的妹妹商鶯兒掛牌的日子,有請鶯兒姑娘。”華韶將目光投向自己右手邊的房間,房裡的鶯兒聽到華韶喚她,屏息凝神收起緊張紛亂的心緒,小心地走到臺前。只是剛平復的心見到最前排伸直了脖子望著樓上的許優便亂了,雖然知道許優的視線不是向著自己,而是華韶。
華韶伸出手牽著鶯兒,兩個神仙般模樣的人兒並立著,華韶摟住鶯兒的肩,面朝眾人輕聲對鶯兒說:“這是姐姐最後能為你做的事了。”鶯兒沒有聽清,欲再問時只見華韶衝著樓下的眾人深深鞠了一躬,這一躬,她的視線鎖定著許優,而許優的視線不曾從華韶臉上移開片刻。
只是華韶心裡還有一句話,她看了眼玉香院門口,但願有機會親口告訴他吧。
華韶一路挽著鶯兒步下大廳,許優幾個大步站到二人跟前。
鶯兒臉一紅。
華韶眼眶一紅,有的話她沒底氣說出口,有的人從一開始就失去了愛人的資格,於是陪著他裝傻充愣只當看不穿他和煙兒演的戲。她避開許優的目光,拉著鶯兒要走,卻被許優拉住:“聽說你要遠行。”
“是。”華韶沒有看他。
“何時回定下沒?”
“這次不回了。”華韶瞪大了眼強忍住快湧出的淚。
許優更緊地抓著華韶的手,不管她疼不疼,只是怕這一放手就再也見不到了。
華韶也反抓住許優的手,有了一絲安全感的許優這才把手鬆開些。華韶抓著許優的手,放到另一隻手抓著的鶯兒手裡,笑著對許優說:“小妹鶯兒還要煩許公子照應著點。”
鶯兒的心跳到嗓子眼,她第一次感受到許優手心的溫度,另人窒息的暖。
華韶拿出職業的笑臉,轉過身開始向其他人介紹鶯兒。
喧鬧的玉香院,許優呆在原地望著華韶的背影,鶯兒被許優牽著,站在他身後望著他的背影。
許優突然瘋魔了一般撒開鶯兒的手,上前當著眾人將華韶拉到一旁。
“我不許你走,不管你要去哪和誰去。”
這或許是她認識許優以來聽他說過的最嚴肅認真的話。
“這次連你也保不了我的。”華韶不想連累他,也怕他知道實情後放棄,倒不如什麼都不說,心裡還可以抱著若他知道定不會放棄自己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