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盈的笑意有一瞬掛不住,但還是艱難維持住了。
“夫君想多了,今日我便是狀元娘子了,我怎會是強顏歡笑呢?”
沈寒霽伸手,長指擷住她的下巴,讓她微抬起頭,與他相視。
對上那雙似乎能看透人心的黑眸之時,溫盈的偽裝頓時破裂。
溫順的笑意從臉上消失,逐漸抿緊了唇,雙眼也有些泛紅的看著面前的人。
怨
怎麼可能不怨?
但溫盈清楚,她大多的怨都是為了夢裡邊那個自己而怨的。
十九的年華,還沒來得及當娘,也還沒來得及好好的為自己而活,生命就這麼的消逝了,她怎能不怨?
即便知道夢裡邊害自己的人不是他,是清寧郡主,可總歸是與他有幾分關係的。
即便知道夢裡邊的那個沈寒霽,而非現在眼前這個他,可她也沒有那麼豁達的胸懷不怨。
沈寒霽看到她發紅的眼眶,有一瞬間怔愣,但隨即鬆開了她的下巴,慢慢的撫了撫她的發頂。
“你若想哭的話,便哭吧。”
溫盈沒有低下頭,而是直視他,眼眶雖紅,卻沒有如他所說的那般脆弱的哭出來。
“為何要哭?”溫盈眼裡沒有笑,但嘴角露出了笑的弧度:“若是往後遇上更多的困難,我都哭上一哭,那我這眼淚就是再多,也會枯竭的。”
聞言,沈寒霽的手一頓,收了回來,沉默的望著她。
比起夢裡邊的那個溫盈,眼前的溫盈似乎變得堅強了些。
溫盈呼了一口氣,恢復平靜,道:“這次回淮州,我便自己回去吧,夫君留在金都,若是夫君也一塊去的話,清寧郡主指不定會更加的瘋魔,沒準我去得了淮州,卻再也回不來了。”
沈寒霽啞然,無話可反駁。
二人靜默了半晌,沈寒霽還是把心底最深的想法問了出來:“在知道清寧郡主會因我而要了你的命時,可有想過與我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