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下心來,趙藍娉才發覺在山上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
沈硯如果真的對拒絕她的親事後悔了,又怎會初時表現得像是不認識他?
可若這是一個圈套,沈硯不是更應該立刻叫出她的名字嗎?怎會說出一番當她是女妓的話呢?
莫非他娶了趙明華才後悔了,待到現在看到她的人之後,就更加後悔?
她早就不記得趙明華是什麼樣子,但是十三歲的小姑娘,怕是連癸水還沒有來過,又怎能和她相比?
想到這裡,她的心裡又好受了些。
她就是不想輸給馮雅欣和趙明華。
那麼她又怎麼會來到邰長齡的帳篷裡?
“真的不是你把我綁來的?”她冷冷地瞪視著邰長齡。
邰長齡打個哆嗦,繼而指天發誓:“小人敢以我邰家列祖列宗保證,今日之事小人全然不知情,小人和小人全家,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縣主有非份之想。”
說著,他砰砰砰連磕了三個響頭。
能用列祖列宗起誓,那就是很重的了。
趙藍娉神色稍霽,她沉聲對邰長齡道:“今天的事不準說出去,否則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邰長齡說著“小人知道,小人知道”,便又要繼續磕頭。
趙藍娉看著眼前的男人,豆芽菜似的一個小白臉,昨天見到他時,還是一副自以為風|流俊雅的模樣,現在再看,就像個軟腳雞。
男人,還是要像沈硯那樣才是真的好看。
她想起沈硯的懷抱,練過武的就是不一樣,手臂堅實有力,懷抱溫暖寬厚。
想到沈硯,眼前的邰長齡就更加不值一看了。
長相差了一截,身材也差了一截。
還有這副低三下四的做派,給沈硯提鞋都不配。
趙藍娉不想再看到邰長齡了,留在這裡她會作嘔。
“不用再磕頭了,你現在先給我找身衣裳,然後悄悄把我送回我和你妹妹的帳篷,對了,我的兩個丫鬟不知去了哪裡,你馬上派人去找她們。”
邰長齡唯唯應是,看看帳篷裡並沒有女子衣物,想來趙藍娉就是被剝到只餘小衣才送到他這裡的。
沈硯真是個狠的,吃幹抹淨連衣裳都不給穿,就送到下家了。
不過這嘉瑩縣主真是漂亮啊,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
麗春院的絲絲號稱陝西第一美女,可是和嘉瑩縣主相比,就是麻雀和鳳凰,差得遠呢。
邰長齡狠狠咽口唾沫,找出自己帶來替換的衣裳,送到趙藍娉面前。
“縣主,這衣裳是新做的,小人一次也沒穿過。”
趙藍娉冷冷地看他一眼,哼了一聲,邰長齡連忙訕訕地退出帳篷。
天還沒亮,他就是去找自己妹妹也不行啊,還要想個法子,人不知鬼不覺把嘉瑩縣主送回去才行。
他一邊琢磨著,一邊派了自己的小廝去找趙藍娉的丫鬟。
小廝剛走,就又折了回來,個個都是哭喪著臉。
連個丫鬟都找不到?
邰長齡正想開罵,就看到走在小廝們身後的那一群人。
是一群人,真的是一群人。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是他認識的,這是沈家的管事瀋海,他是跟著沈硯從京城來的。
和瀋海一起過來的,還有七八個人,這些人邰長齡也認識,都是平時在一起玩的公子哥兒,其中就有榆林城裡赫赫有名的王三公子。
“你......你們怎麼來了?”邰長齡結結巴巴地問道。
瀋海向他抱抱拳,面色凝重:“邰公子,方才聽侍衛們說您的帳篷裡有女妓,實不相瞞,我家世子是個正經人,平時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