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這般的根深蒂固,他又不過和她一般左右的年紀,想必身上揹負的不輕。
南汐瞧他,動了惻隱之心,可還沒有閒到要留這樣一個滿是秘密的人在身邊。
她自己,還有仇沒報呢。
“既然你不說,那便退下吧。”
南汐飲了杯中酒,有些失了耐心,站起身子就想叫人把他轟出去。
那人卻突然抬起了頭,泛黃的燭光映照,他的臉被光影分作兩半,一半影在暗色裡,一半是病態的白,勾起眼角那一點硃砂的紅更加鮮豔。
“我想留在將軍身邊。”他聲線清冷,有些發啞,似乎是躊躇了很久才說出這句話來。
南汐皺眉,看著他眼中的堅定,隨即笑了,這是投誠啊。
“為何?”
“將軍高義,救我一命,我理應報答,再者,我找不到比這更好的路。”
何止是一命啊,加上落水那次,是兩命。
也不去計較這種細枝末節,南汐問:“你叫什麼名字。”
......
“一個名字也不能說?”
“身負重仇,賤名不足掛齒,我討厭這個名字,更不想編瞎話去誆騙將軍。”
南汐倒扣了酒杯,一個連名字都不願意透露的人,居然還來投靠,要選擇能用的人才,知根底或身世清白才最為穩妥。
這人呢?
這麼多的秘密,誰敢收他。
搖了搖頭:“你走吧,將軍府留不下你。”
門一開,夜色如墨。
單衣裹挾著他,背影有些淒涼,南汐衝著秋雨道:“明日,讓安叔給他一筆錢,尋個新處。”
第二日一早,兩個宮中內侍突然上門,帶了皇上口諭。
正午。
李知煜於御書房內召見雲麾將軍謝南汐。
他頭戴著冠冕,繫著明黃色的冠繩,錦袍上繡著滄海龍騰的圖樣,腰間束著漢白玉雕琢裝飾的腰帶,周身散發著天子威儀與蓋不住的王者之氣。
在南汐單膝跪地請安之後,他放下手中的摺子,快步上前,伸手扶住她繼續參拜的手勢:“不過是私下邀你來下一盤棋,哪裡來的這麼多規矩。”
這盤棋下的...
南汐出御書房的時辰,已然後晌,頸側冒了細汗,竟覺得比正午時分還要燥熱。
李知煜的話尤在耳畔:
“四方之勢已起,固本方為上策。南汐你已執子,應動乾坤。何言沒有勝算。”
“善弈者謀勢,不善弈者謀子,這一落子,愛卿可要小心了。”
“社稷為重,雖親亦舍,舍一子而保天下,自是天經地義。”
...
就在南汐馬上就要落敗之時,皇帝讓內侍來,撤下了棋,道:“你邊疆護衛多年,於這棋道上倒是荒廢了不少,無妨,來日方長,愛卿往後在宮裡與朕切磋的機會還多。”
南汐跪地,垂眸稱是,皇帝微微欠身,將手放在她的肩上,笑著肯定道:
“你向來聰慧。”
南汐沒有抬頭,那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兩分,又立馬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