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躬著身子的人脊背一僵,抬首看向了晉王。
那子夜寒潭一般的雙眸,閃著令人恐懼而殘忍的光,只不過轉瞬即逝,讓晉王不禁懷疑是自己看錯了一般。
李寧祁勾唇,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還得多謝二弟相讓了。”
晉王叩了叩桌面,有些不耐煩:“王府既給你這般的機會,你自是應當感恩戴德,現今,聽說你在將軍府內很說得上話?”
說得上話嗎?
李寧祁想到了安叔,謝逸,何姨,還有那一院子的暗衛,神色微柔:“是夫人抬舉了...”
晉王對這話卻很是不滿:“不過是一女子,你若是拿捏不住,為父自會另想辦法塞人進將軍府,到時候,你就一無所用。李寧祁,你最好搞清楚,她謝南汐與你結親,是看在我王府的面子上,故而這份抬舉,是王府抬舉了你,並非她抬舉了你。”
這話,是在點李寧祁莫要忘本。
只不過這人到底是不明白,李寧祁怎會忘“本”,這場噩夢他做了十幾年,從小小的身軀長到如今,又怎敢去忘!
“父親的教導,寧祁永世不忘,定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晉王聽了覺得心裡不知為何不是滋味便擺了擺手,讓他坐下道:“既如此,想必你在謝南汐的面前也能說的上幾句話。”
想起剛剛管家所說的話,李寧祁心下自有計量。
“既是夫妻那自當相敬如賓了...”
晉王將一張紙條遞了過去,上面所寫的名諱是督察院御史宋謙。
“此人如今遇到了個案子,但是卷宗卻抓在了謝南汐的手中,你明日見見這人,他想要的儘量去辦。”
“二弟在刑部任右侍郎,若是他出面...”
話還沒說完呢,晉王眼神似刀般颳了過來。
“星昀最是剛正不阿,朗月之姿,這樣的事怎能由他出手?哼,不過是一件小事,你就如此推拒,怕是翅膀硬了,敢違逆為父了。”
李寧祁垂下了頭,眸光一暗:“父親教訓的是,此事我定會辦妥。”
晉王頷首,起身摁了摁李寧祁的肩膀:“為父這也是為了你好,你當分得清輕重高低,將軍府眾人對你再好,也不過是看在王府的面子上。”
“兒子明白,親疏遠近自是瞭然...”
屋外,似有風聲,裹挾著地上的沙礫,傳來聲響。
雪花被這風裹挾著,打著旋兒的拍在了軒窗之上...
李星昀站在南汐的身側,看著她有些擔憂道:“剛剛的話,兄長必不是有心的。”
南汐抿了唇:“我信他。”
自己剛剛到了前廳,還未坐下飲茶,李星昀便趕來了。
剛要開口,卻見為李寧祁趕路的管家居然回來了。
心下便有些不安,起了身道要一同先去向晉王請安才好。
柳綰舟看向了李星昀,對方半刻猶豫都沒有,更是親自帶路,她的帕子在袖中擰在了一處,怨恨與嫉妒在心裡燒得滾燙。
平日裡的李星昀,根本不願意與她共處一室,要不是晉王每日叫上他用家宴,自己就更是連聽見他的聲音都沒法做到。
何況是這般殷勤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