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中五境神仙當不得,也當不了真正的江湖宗師,至於帶兵打仗,殺來殺去,更是沒心情。
他難免有些埋怨母后,太子不是他,如今連賢王都不是他,母后當真是寵他,而不是故意拿自己當個廢物養在身邊?那兩個哥哥,可都是前皇后的賤種。看看自己現在的慘淡光景,被母后找了個由頭,跟一頭喪家犬似的,有家不得回,只能在京畿之外的地方,晃盪來逛蕩去,那些個骨子裡透著土裡土氣的鄉野女子,早就吃膩歪了,這些女子姿色再好,到底不如豪閥美婦知道伺候人。這也就罷了,自己悄然離京之時,母后還下了一道死命令,要他必須親自帶人斬殺大驪斥候,這不是逼著自己走上絕路嗎?他其實並不看好空架子的朱熒王朝,內心深處,更想投靠兵強馬壯的大驪蠻子,如果他現在是坐龍椅的人,早就開啟京城大門了,親手為那蘇高山牽馬入京,打仗有什麼好玩的,馬背上的廝殺,兩窩螞蟻較勁嗎?他倒是想要見識見識成千上萬練氣士的廝殺場面,那才是真正的神仙打架。
不過這次出門散心還算不錯,遇上了一位與活人無異的狐皮豔鬼。
年輕皇子樂開了懷。
對方三騎也已停下良久,就這麼與精騎對峙。
名為韓靖信的石毫國皇子,朝野上下,最聲名狼藉的一位皇室宗親,笑容漸濃。
有膽識,對方竟然始終沒有乖乖讓出道路。
不愧是擁有一位狐皮美人的山上修士,要麼是書簡湖那撥無法無天的野修,要麼是石毫國境內的譜牒仙師,年輕氣盛,可以理解。
只可惜荒郊野嶺的,身份可不管用。
於風雪夜殺人,韓靖信覺得極有感覺。前不久的那場追剿,太過小打小鬧,只是宰了一位秋初時分就已告老還鄉,然後離京南下,慢如烏龜挪步的御史臺官員而已。要怪就怪他家的種不好,生不出一個模樣周正的女兒,也沒能迎娶一位稍稍入眼的女子,如此一來,可就沒有半點情分可講了。況且那老頭兒罵自己罵得那麼酣暢淋漓,連父皇母后都沒落下,一併被自己牽連了,白白讓他在士林當中得了鐵膽言官的美譽。這也就罷了,那老頭兒都不當官了,一路上還喜歡發牢騷,走走停停磨磨蹭蹭不說,與一些個沒本事當官計程車林名士,針砭時事。
韓靖信反正無所事事,所以打算當一回孝子,追馬趕上那支車隊,親手捅爛了老頭兒的肚子。聽了那麼多年牢騷,耳朵都起了繭子,他就是想要再親眼瞧瞧那傢伙的一肚子牢騷。只是他覺得自己還是宅心仁厚,見著了老傢伙在雪地裡抱著肚子的模樣,實在可憐,便一刀砍下了老頭兒的腦袋,這會兒就懸掛在那位武道宗師的馬鞍一側。風雪歸程當中,那顆頭顱閉嘴無言,讓韓靖信竟是有些不習慣。
韓靖信一手把玩著一塊玉佩,取巧的山上物件而已,據說是雲霞山出產,屬於還算湊合的靈器,算不得真正的仙家法寶,就是握在手心,冬暖夏涼。韓靖信抬起空閒的那隻手,揮了揮,示意那三騎讓路。
那三騎果真緩緩陸續撥轉馬頭,讓出一條道路。
韓靖信樂了,天底下真有這麼天真的修士?
那邊。
馬篤宜輕聲提醒道:“陳先生,對方不像是走正道的官家人。”
陳平安點點頭,說了句讓馬篤宜和曾掖都有些不適應的言語,與今夜的刺骨風雪最是相宜。
“我知道對方不會罷休。咱們退讓一步,做做樣子,讓他們出手的時候,膽子更大一些。”
曾掖臉色僵硬,不知是被風雪凍僵了,還是被這句話嚇到了。
陳平安沒有去看那畏畏縮縮的高大少年,緩緩道:“本事不濟,死的就是我們兩個,馬篤宜最慘,只會生不如死。這都想不明白,以後就安心在山上修行,別走江湖。”
韓靖信抬手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