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雨龍宗,甚至再遠一些的南婆娑洲都曾聽聞。
程荃將那本《皕劍仙印譜》丟還給陳平安,隨口說道:“以後當了劍修,就別太入世了。”
陳平安收起印譜,今天兩樁包袱齋買賣都沒成,還白搭進去兩壺仙家酒釀,可既然程荃說了劍修一事,加上事不過三,就是個好兆頭,笑道:“借前輩吉言,成了劍修然後再說。”
兩兩沉默,各自出劍。
齊狩有些羨慕那個二掌櫃,真是與誰都能聊。
一個時辰後。
程荃突然說道:“在我看來,撇開什麼拳法法寶,你小子頗有急智,這才是最傍身的本領。我若是讓你篆刻方才那枚印章,邊款不變,只是需要你將那印文換一換,你會刻下什麼內容?要我看,《皕劍仙印譜》加上那些扇面題款,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文字,只要是讀了些書的,都能照搬摘抄,大不了就是化用一番,算不得真本事,文聖一脈的弟子,一肚子學問,不該僅限於此。”
這一次輪到程荃大開眼界,那二掌櫃竟是直接取出一方素章,笑道:“勞駕程前輩兼顧一下我的戰場,當然戰功還是算我的啊。”
有那程荃出劍幫忙阻敵,十分穩當。
陳平安大大方方忙裡偷閒,收回四把飛劍,其中三把都掠入養劍葫休養片刻,只以飛劍十五作為刻刀,只是不但改了印文,連印章的邊款都變了。
交給程荃後,程荃攥在手心,抬起一看,面無表情,點頭道:“湊合。”
那方似乎瞧得上眼卻算不得真心喜歡的嶄新印章,被程荃收入袖中。
故人更是佳人,慷慨多奇節。
少年心有一峰,忽被雲偷去。
印文:不小心。
陳平安不著急重新出劍,依舊由著程荃幫忙清掃戰場,自言自語道:“心有大美好,不怕被人看。”
陳平安以那把學生崔東山贈送的玉竹摺扇,為自己,也幫程老前輩扇風,笑呵呵道:“為前輩量身打造的印章,材質絕佳不說,刀筆之下,更是字字用心,原價不高,一枚穀雨錢,加上程前輩是劍仙,打八折,現在又幫晚輩殺敵,五折,就只需要五枚小暑錢!”
陳平安又低聲說道:“換成是我,要什麼打折,一枚穀雨錢就一枚。”
程荃沒理睬那個年輕人,老劍修神色恍惚,滄桑臉龐上,慢慢浮現出一些笑意,喃喃道:“她當年是我們劍氣長城最漂亮的女子,很好看的。”
說到這裡,程荃對陳平安一本正經道:“比你家寧姚還要出彩些。”
不料讀書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陳平安直接破口大罵道:“放你孃的狗屁!”
程荃反而心情大好,熟悉的場景,根本不怵這個,只是喝人的酒水,拿人家的印章,到底是不好回罵過去,笑道:“怎麼還罵人呢?”
陳平安問道:“你要是把境界壓在三境修士,你看我罵不罵你?”
程荃微笑提醒道:“二掌櫃,你再這樣不依不饒的,我可就不客氣了啊。”
齊狩有些無奈。
那邊一老一小,兩個人的吵架,吵出了兩百號人打群架的氣勢。
所幸都沒耽誤出劍阻敵。
這也正常,一個是久經廝殺的老劍修,一個是錙銖必較的二掌櫃。
齊狩唯一沒想到的事情,那就是雙方真能罵啊。
看樣子是陳平安佔了上風,因為一些個罵人言語,陳平安是用那家鄉方言或是別洲雅言罵出口的,程荃又聽不懂,還得去猜對方到底罵了什麼。陳平安有些時候眼神憐憫,用那別處方言,夸人罵人夾雜在一起,偶爾再用劍氣長城的言語重說一遍,程荃要想針鋒相對,就又得猜那話語真假,所以有些處境艱難,一身與趙個簃相互砥礪多年出來的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