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一番。
不過雖沒能跟馬姓鬼修順利討要到那些陰魂,但是相互切磋一些鬼道術法,反而比跟俞檜那個能閒扯兩個時辰廢話的油子更有意義,至於玉壺島的陰陽家修士,不苟言笑,陳平安就是想聊都撬不開嘴,所以陳平安還是跑朱弦府更多,況且都在青峽島。飯後散步,經常是一件事情還沒想明白,一抬頭就到了。
這天陳平安在黃昏裡,剛去了趟劍房收取飛劍傳來的一封密信,就來朱弦府這邊散心了。
老龍城範峻茂那邊回信了,但是就四個字:無可奉告。
陳平安也沒轍。
未來的大驪南嶽正神,與魏檗平起平坐的一洲頭等神祇,何況範峻茂可比魏檗小心眼多了,惹不起。
不過陳平安當時在寄去的信上寫得清清楚楚,既然是他陳平安在求人,雙方更是在做買賣,範峻茂照理說不該如此才對。
陳平安今天依舊是與門房老嫗紅酥打過招呼後,就去找馬姓鬼修。
沒有停步,沒有多聊,容貌已經恢復到四十歲婦人模樣的紅酥,也不覺得失落,覺得這樣挺好,莫名其妙的,反而更舒心些。
這天陳平安離開朱弦府後,發現顧璨和小泥鰍站在小路盡頭,問陳平安今晚有沒有空,顧璨說他孃親又做了家常飯。
陳平安說今晚不行,還要去兩座距離青峽島比較遠的島嶼瞧瞧,回來的時候肯定已經很晚了,便是宵夜都不行了。
顧璨有些失望。陳平安也未再說什麼。
顧璨將陳平安送到山門口的屋子外邊,突然問道:“陳平安,其實你對我孃親有些看法的,對吧?”
陳平安揉了揉他的腦袋:“這些你不要多想,真有事情和問題,我會找時間和機會,與嬸嬸聊聊,但是在你這邊,我絕對不會說你孃親什麼不好的話。”
顧璨似懂非懂,帶著小泥鰍離開了。
陳平安走回屋子,埋頭於書案間。
池水城高樓內,崔瀺放下一封密信,揉了揉眉心,細細思量起來。
崔東山依舊待在那座金色雷池內,一步都沒有離開過,不過當下在模仿陳平安的天地樁。
世事走向和人心起伏,都有跡可循,這一直是崔瀺鑽研極深的一門自家學問。
崔瀺自言自語道:“一方面是陳平安來得比預期早,這是因為顧韜的腦子,當然還有陳平安的,都要比繡花江水神要好一些,使得阮秀和顧璨在書簡湖兩敗俱傷的可能性,被扼殺在了搖籃裡。不過這本就是陳平安破局的一部分,哪怕你不在,我都不會阻攔。
“另一方面,是我稍稍小覷了顧璨的定力,他沒有莽撞出手,在那晚直接驅使那條泥鰍挑釁阮秀。至於阮秀對陳平安的好感,以及劉老成這個宮柳島主人的野心,兩者都比我想象中要更大一些,這些都是不小的變數。
“按照當年那場騎龍巷風波的推衍結果,大致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阮秀是老神君極為重視的一個存在,甚至要比李柳、範峻茂還要關鍵,她極有可能,是當初神道大靈當中的那一位,故而看得見一個人身上的因果報應。有她在,陳平安等於事先知道了科舉題目,第四難,難在無數難,差不多可以減去半數難。但是我依舊讓那個找了諸多借口、耗在綠桐城不肯挪步的阮秀,名正言順地留在書簡湖,讓你輸得口服心服。”
說到這裡,崔瀺笑著望向崔東山。
劉老成既然秘密進入了書簡湖地界,卻依舊沒有透過任何渠道,跟大驪諜報通氣,這說明劉老成這個上五境野修,在攀上了玉圭宗老宗主荀淵的關係後,已經打算破釜沉舟,選擇賭上書簡湖的所有家當,作為玉圭宗將下宗山門建立在書簡湖的投名狀。一般而言,即便坐視青峽島劉志茂一統書簡湖,只要玉圭宗將下宗山門選址於此,身為宮柳島主人,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