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說這一茬,她也不反駁什麼。
方才向鄭師兄詢問武學疑惑,鄭師兄雖然武道廢了,但是見識還在,她沒有半點輕視之心。比起尚未真正修行的石靈山,她要更早接觸到諸多內幕和隱情,眼界大開,即是天地一變,自然就會對一間藥鋪生意的蠅營狗苟,渾然不上心。只是當她剛想詢問鄭師兄,先前那樁冥冥之中讓她生出微妙感應的怪事,就讓石靈山打岔了。
鄭大風說道:“石靈山,愣著幹什麼,去拿點吃食過來,孝敬孝敬你師兄。”
石靈山坐在師兄和師姐中間,屁股不抬。
女子倒是去店裡拿吃食了。
鄭大風一巴掌拍過去,罵道:“真是個蠢蛋,你小子就等著打光棍吧。”
石靈山站起身,氣憤道:“小心我跟你急啊。”
鄭大風揉著下巴,道:“蘇丫頭長得這般水靈,以後肯定會有很多男人爭著搶著想要娶回家。唉,不知道以後哪個王八蛋有這福分,跟蘇丫頭大晚上過招。我這個師兄,一想到遲早會有那麼一天,真是有些心累。還好,蘇丫頭一直聽我這師兄的話,想必以後挑花了眼,還是會由我這個師兄把把關,幫著一錘定音……”
石靈山立即糾結得一塌糊塗,好像被這個師兄糊了一臉的黃泥巴。
石靈山轉頭望向店裡邊,師姐在櫃檯那邊,正踮起腳跟去藥櫃裡邊拿東西,鋪子裡邊有些藥材,是能直接吃的。
師姐一踮腳,一伸腰,身姿便愈發苗條了。
石靈山很快轉過頭,一屁股坐回臺階。
師姐真名叫蘇店,小名胭脂。據說師姐早年最大的夢想,就是開一家售賣胭脂水粉的小店鋪,名字也是她叔叔取的,暱稱也是她叔叔喊的,特別不上心。
就在這個時候,小鎮那邊跑來一個背了個包裹的少年。
鄭大風一抹臉,完蛋,又碰到這個從小就沒良心的崽子了。想當年,害得他在嫂子那邊捱了多少的不白之冤?
李槐跑到鋪子門口,嬉皮笑臉道:“哎喲喂,這不是大風嘛,曬太陽呢,你媳婦呢?讓嬸嬸們別躲了,趕緊出來見我,我可是聽說你娶了七八個媳婦,出息了啊!”
哪壺不開提哪壺。
鄭大風沒好氣道:“滾你的蛋!”
李槐哈哈笑著跑進藥鋪,直接往後院去,嚷嚷道:“楊老兒,楊老兒,你猜我給你帶來了啥?”
坐在後院的楊老頭抬起頭,望向李槐。
李槐摘下那個包裹,竟是直接跑入那個鄭大風、蘇店和石靈山都視為禁地的正屋,隨手往楊老頭的床鋪上一甩,這才離了屋子,跑到楊老頭身邊,從袖子裡取出一隻罐子,道:“大隋京城百年鋪子購買的上等菸草!足足八錢銀子一兩,服不服氣?就問你怕不怕吧。以後抽旱菸的時候,可得念我的好,我爹我娘我姐,也不能忘了!”
少年遞過了那罐菸草,抬起雙手,伸出八根手指頭,晃了晃。
鄭大風搬了板凳來到後院坐下,看好戲。
石靈山也跟著,好奇這個傢伙是從哪裡蹦出來的,怎麼沒大沒小,跟鄭大風隨便也就罷了,怎的連自己師父都毫無尊重。
蘇店猶豫了一下,也站在竹簾子那邊。
楊老頭皺巴巴的滄桑臉龐,破天荒擠出一絲笑意,嘴上依舊沒什麼好話,道:“菸草留下,人滾一邊待著去。小崽兒,歲數不大,倒是不穿開襠褲了?不嫌拉屎撒尿麻煩?”
李槐屁顛屁顛繞到老頭子身後,一巴掌拍在楊老頭的後腦勺上,罵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有本事當我孃親的面,說這些遭雷劈的混賬話。找削不是?”
楊老頭竟也不生氣,只是嫻熟地裝了菸草,開始吞雲吐霧,然後臉色陰沉,呸了一口,罵道:“回頭砸那家鋪子的招牌去,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