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荷花,只需要等待綻放的一天。只是後來遭遇一場變故,被一位巔峰強者硬生生打爛心湖,劍氣凋零得七七八八,淪為枯荷。從此,就淪為整個南婆娑洲的笑柄,昔年被他遠遠拋在身後的同輩劍道天才,如今一個個超越了他。
火紅狐狸哀嘆一聲,用爪子拍了拍曹峻的腦袋:“可憐的娃。劍道根基崩碎,前程毀了,這麼多年,就連跟老天爺掰手腕的心氣都沒有了。”
曹峻略微訝異,扭頭望向隔壁院子:“這傢伙心性很不錯啊,之前半點看不出,竟然給他找到了自己的方便法門。”
世間很多事情,對於見多識廣的山上神仙而言,不會嚇人,但一樣會覺得有意思。
火紅狐狸亦是微微驚愕,一個蹦躂跳到了曹峻腦袋上,伸長脖子望去,凝神觀摩少年與劍胚在體內角鬥的氣象,輕聲道:“嗯,類似佛家的拴馬柱,幫著少年的神魂小舟起到了船錨的作用。這少年身軀破敗,縫縫補補,能夠走到這一步,殊為不易。但是想要降伏那塊劍胚,還不夠。曹峻,你在被人坑害之前太過順遂,之後又太過坎坷,說不定那少年今天的經歷會成為你修行路上的一點啟發……”
曹峻收斂了全部笑容,臉色凝重起來。
修行,天賦大小,好比祖師爺賞飯吃的那隻碗,有些人的碗很大,可如果裡頭盛放的米飯太少,還是吃不飽的慘淡光景,成就自然有限。這一路遠遊,從氣象萬千的南婆娑洲趕到蠻夷之地的東寶瓶洲,曹峻一路上反而收益頗豐,點點滴滴,皆是裨益。
在與劍胚的角力過程當中,陳平安雖然心智堅韌,又有船錨幫著沉潛,不至於讓神魂隨波逐流,可是劍胚的精氣神實在太過鼎盛,氣勢洶洶,橫衝直撞,是一力降十會的蠻橫路數。
火紅狐狸爪子互相拍打,幸災樂禍道:“要輸了,慘慘慘,說不定要在病榻上躺上十天半個月嘍。劍胚明顯剛剛生出靈性,不曉得運用自身蘊含的天賦神通,否則那少年支撐不到這個時候。”
曹峻雖然修為不如頭頂狐魅,可是隔行如隔山,他作為曾經有望登頂的劍修,自有其獨到眼光。他道:“未必。”
火紅狐狸驚訝出聲:“咦?那少年體內有三座好深的城府,難道還是個不錯的劍修坯子?不對不對,應該是後天開鑿而成,不過渾然天成……好大的手筆,難怪會讓我看走了眼。”
“城府深沉”多是世俗說法,形容某人深謀遠慮,略帶貶義。可是在山上,卻是很大的褒獎。竅穴如城池府邸,自然是越高越大越壯觀。
火紅狐狸輕輕嘆息:“這麼個不起眼的少年都有不容小覷的古怪,曹峻,你還是乖乖聽老王八蛋的,最近別折騰了。這座破碎的驪珠洞天雖是螺螄殼裡做道場,可藏龍臥虎,行事確實不宜太過囂張。”
曹峻點點頭:“是要夾著尾巴做人。”
火紅狐狸氣惱得一腳踩在曹峻腦袋上:“養不熟的小王八蛋,好心提醒你,怎麼還罵人呢!”
陳平安的氣息逐漸趨於穩定,佔據上風的劍胚不知為何突然鳴金收兵,在一座巍峨氣府內安靜遊弋。
曹峻不再偷窺那邊的景象,促狹笑道:“聽說你有個妹妹叫青嬰,跟你都是狐族老祖之一,有希望生出第九條尾巴,老曹垂涎她的美貌很多年了,真的很漂亮嗎?”
火紅狐狸提起自己的尾巴,當作扇子輕輕扇動清風,齜牙道:“好看個屁,長了一張死人臉,從小就不愛笑,還眼高於頂,一看就知道是個沒福氣的。就老王八蛋那種眼光,哪怕是頭母豬,只要是腚大的,都覺得美若天仙。”
曹峻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聽說她在那座雄鎮樓附近徘徊百年,難道是希冀著成為那個傢伙的侍妾?”
鎮海樓矗立於南婆娑洲的南海之濱,而曹氏剛好是看門人之一,所以曹峻知曉諸多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