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談吐和身世背景,還不是手到擒來,讓她對自己一見鍾情,心甘情願做那紅袖添香的奴婢、素手研磨的丫鬟?
不過他到底身負家族使命,是來這裡買山頭的。小鎮如今藏龍臥虎,不說那位高高在上且脾氣暴躁的兵家聖人,大驪禮部和欽天監的人都在,據說連縣令都是大驪國師的得意門生,所以這個公子哥謹守父輩的叮囑,到了小鎮,夾起尾巴做人,真要闖了禍,家族連收屍也不會做。所以他絕不敢像在自家轄境內那麼胡作非為,再說了,強搶民女什麼的,他做起來雖然熟門熟路,可真的很無趣。
這個自詡風流的年輕公子哥,估計打破腦袋也想不到,那個看上去傻乎乎的慵懶少女,竟然姓阮。
他今天又跨過門檻,裝著在一排排百寶架上挑選心儀物件,然後裝著跟一個婦人砍價,最後笑著開口,跟那個像是小掌櫃的青衣姑娘打招呼,輕輕揚起手中那塊挺有眼緣的書案清供石,供石一手高,卻是雲頭雨腳美人腰的模樣,定價三十兩銀子,他問那少女能不能便宜一些,三十兩銀子實在太貴了些。實則對他來說,三十兩黃金又算什麼?
阮秀頭也沒抬,淡然道:“不能。”
年輕公子哥故作瀟灑地聳聳肩,說這石頭他買了,最後他又挑了兩樣物件,又問那阮秀買了這麼多東西,總該便宜一些了吧?而且他要在小鎮常住,肯定是回頭客,所以會經常光顧鋪子……總之囉裡囉唆一大堆,櫃檯那邊的阮秀聽得心煩,還是不抬頭,淡然道:“東西可以買,照著價格付錢便是,話少說。”
那年輕公子哥不怒反笑,喲呵,看不出來,還是一匹性情貞烈的胭脂馬?
他還真不生氣,只覺得激起了自己的求勝心。本來買山一事早已經板上釘釘了,他不過是為財大氣粗的家族露個臉畫個押而已,為何不找點無傷大雅的樂子?於是他讓婦人將三件東西打包,離去之前,笑道:“這位姑娘,我明天還會來的。”
阮秀終於抬起頭,第一次正視他:“你以後別來了。”
年輕公子哥饒有興致地凝視阮秀,真是一張越看越讓人喜歡的臉龐,絕對不是家裡那些庸脂俗粉可以媲美的,所以他笑眯眯道:“為什麼?”
阮秀臉色平靜:“這家鋪子是我……朋友開的,所以我可以決定歡迎哪些客人進門,不歡迎哪些客人來礙眼。”
年輕公子哥指著自己鼻子,笑容更濃:“我礙眼?姑娘這話從何說起?”
阮秀重新趴在櫃檯桌面上,揮揮手:“你走吧,我不想跟你這種人說話。”
鋪子外邊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健碩男子,滿臉不悅和戾氣,冷冷看著這個不知好歹的市井少女。
年輕公子哥笑著朝那名扈從擺擺手,用眼神示意他別嚇著自己的盤中餐,付完賬後,他走向門口,不忘回頭說道:“明天見啊。”
阮秀嘆了口氣,站起身,繞過櫃檯,對那個剛剛跨出門檻後轉身站定的傢伙說道:“我勸你以後多聽聽別人說的話。”
年輕公子哥看著阮秀那令人驚豔的婀娜身姿,感慨自己這趟真是豔福不淺。
至於阮秀說了什麼,他自然聽見了,只是沒有上心,更不會當真。
那名扈從驟然間身體緊繃,頭皮發麻,如芒在背,正要有所動作,只見青衣少女和自家公子一起衝向了騎龍巷對面的牆壁。他眼睜睜看著公子被那少女一手按住額頭,最後整個頭顱和後背,全部嵌入那堵牆壁之內。
年輕公子哥瞬間失去知覺,七竅流血,他背後牆壁被砸裂出一張巨大蛛網。
阮秀對著翻白眼暈死過去的年輕公子哥說道:“以後要聽勸,聽明白了嗎?嗯?還是不聽?”
阮秀高高抬起一腿,又是一腳迅猛踢出。本就可憐至極的公子哥連身軀帶牆壁,一同凹陷下去,很是慘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