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主杜含靈,一位大名鼎鼎的元嬰地仙,他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山上神仙,身邊帶著兩位美若天仙的年輕女修。
金頂觀位於桐葉洲北方一處山水靈秀之地。
這麼大來頭的陸地神仙,別說這種不入流的山神廟,就是大泉王朝皇帝陛下,都未必請得動。
山神一開始嚇得祠廟金身都要不穩,只是得了杜含靈親口頒下的法旨,說只是借用此地招待朋友,事後必有還禮後,山神的心才踏實了。杜老神仙不至於跟他耍心機,他這芝麻綠豆大小的小山神還不配。
隨後來了一位滿身貴氣的官老爺,帶著的幾個扈從都是修道有成的練氣士。
然後一位面如冠玉的年輕道士悄然登山,身邊跟著一對師徒,老人境界不高,受了重傷,弟子是個相貌憨厚的高大少年。
最後是他這小山神的頂頭上司,在深夜出現,正是州城城隍閣的城隍爺,官身類似陽間的刺史,管著一州之內所有郡縣城隍廟、山水雜流神祇。至於文武兩廟,卻又是例外,直轄於一國禮部,與城隍廟向來互不干涉,至於雙方到底誰的品秩更高、權勢更大,遇到緊急狀況誰來主持事務,各地有各地的情況。
金頂觀觀主杜含靈,大泉申國公高適真,騎鶴城城隍爺,再加上既是金頂觀弟子又是大泉劉氏供奉的邵淵然。
冬日和煦,風景宜人,這四位聚在山頂一座獨佔風光的觀景亭。
山神遠遠站著,隨時候命。亭子那邊,相談甚歡。
申國公高適真下山後,返回大泉京師蜃景城,不再像來時路上神情鬱郁。
城隍爺悄然回到騎鶴城內最高建築城隍閣,盯著那座驛館,目光冰冷,嘴角有些譏諷意味。
杜含靈在山上多留了一天,離去之前,再次召見了此生金丹無望的弟子葆真道人尹妙峰,與徒孫邵淵然。師徒二人,如今都是龍門境,故而沒能留在蜃景城擔任頭等供奉,而是駐紮邊關,為大泉劉氏監視著姚氏鐵騎。
除了給邵淵然提前賞下一件本門重寶,算是提早拿出了邵淵然躋身金丹後的師門嘉獎,地仙杜含靈還說了一樁密事。
性情沉穩的邵淵然都遮掩不住大喜神色,尹妙峰更是笑得合不攏嘴,起身替弟子向師尊恭敬致謝。
杜含靈嘉勉了邵淵然幾句,就御風北去,返回金頂觀。離去之前,不忘賜給山神一件品秩不俗的上好靈器。
山神自然感恩戴德,在杜老神仙騰雲駕霧之後,跪在山頂磕頭,遙遙謝恩。靈器到手,倒還在其次,能夠從此攀附金頂觀,結識一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元嬰地仙,這才是這座山神小廟的天大幸事。
年輕道長邵淵然帶上山的那對師徒,留在山上養傷。
老真人尹妙峰沒有與邵淵然同時入城,他們倆先後回到城中驛館。
山上一處靜謐宅院,硬闖武廟借刀的高大少年,神色複雜,坐在床榻旁邊的錦繡凳子上,雙手握拳,好像想著如何都想不通的問題。
他那個師父躺在床上休養,雖然傷得不輕,暫時想要與人鬥法廝殺、斬妖除魔,已是奢望,可下地行走,早就不是難事。
老人臉色微白,可精神極好,眼睛炯炯有神,轉頭盯著自己唯一的弟子,道:“收個好弟子是一難,弟子修行順利又是一難,不比照顧家中子女簡單。我膝下沒有子嗣,弟子就只有你這麼一個,何況你天資比我好上太多,不為了你的將來好好謀劃一番,我這個當師父的,死不瞑目。”
老人又笑道:“先前道理和經過都與你說明白了,至於師父如何認識的金頂觀,這次為何剛好碰上了邵小真人,你莫要多問,從今天起,只管勤勉修行。這次杜老神仙親自出手,幫你打碎了瓶頸,你小子得以躋身中五境,這份恩情,要牢記心頭。說句難聽的,金頂觀多大的一座仙家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