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精騎過多糾纏,直接殺穿了厚實陣型就往西而去,仍是趕不及救下皇子趙楷。在這位前任司禮監掌印看來,小主子要坐上龍椅,身為奴僕的他必須一步一步退下來,先是交出掌印太監,再是漸次退居幕後,從權傾天下變成一個活死人,安分守己躲在幕後陰影中,然後死在當今天子之前。給趙家看家護院,春秋之中和春秋以後捕鼠無數,除了符將紅甲,還有一名隱秘天象境高手,被製成了後來的符將金甲,至於一品金剛指玄二重,更有十數人之多,被稱之為魔頭,韓生宣當之無愧,如果說黃三甲和徐驍聯手毀掉了一座春秋,那麼後來韓生宣的暗殺和徐驍的馬踏江湖,一起毀掉了江湖。韓生宣自知愚忠趙家,一生不悔不愧。
韓貂寺高高丟出所有長鞭,聲如爆竹炸裂,勢如蛟蟒趟河,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站在馬車上的劍痴王小屏輕聲道:“下山入世之後,才知天下太平,唯有北地狼煙,年年燻青天。”
一抹身後第二匣,遞出烽燧。
第一劍小吠掛大虹,第二劍烽燧則出匣一丈便不再升空,並未直刺韓貂寺,以詭譎跳動之靈態前行,宛如捕蛇,將殺機重重的赤蛇紅鞭係數絞殺。
殺盡那幾條禍亂赤蛇,烽燧也力所不逮,無望襲殺放蛇人韓貂寺,在低空化為齏粉,隨風而逝。
王小屏手指掐訣,風起雲湧,盡入劍匣,最後一劍割鹿頭,直衝雲霄。
臂上紅繩剩下些許的韓貂寺伸出左手,撫摸那些朝夕相處大半輩子的赤蛇,抬頭望天,一腳踩下,地動山搖。
所有戰馬騎卒都聽聞一陣地震悶響。
車頂少年死士頹然坐地。
第二根鐵箭辛苦隱蔽,還是被韓貂寺一腳踏碎。
一直仰望天空的韓貂寺沒來由笑了笑,呢喃道:“年少也曾羨慕那青衫仗劍走江湖。”
被圍剿至今不曾流露絲毫疲態的人貓輕輕拍了拍手,紅繩盡數剝落,匯聚一線,竟是作劍的跡象。
一柄割鹿頭由天上來落人間,有幾道粗壯閃電瘋狂縈繞。
韓貂寺身前一條紅線三尺劍,悠然升空。
手上終於沒有一絲紅繩的韓貂寺線上劍阻擋割鹿頭之時,拔地而起,如彗星掃尾,直接掠向徐鳳年!
青鳥面容如同迴光返照,神采奕奕,竭力將手中剎那槍擲出。
幾乎以一命換一搏。
雷池劍陣佈於十丈外,韓貂寺雙手在胸口往外一撕。
九柄飛劍都被撕扯得飄向數十丈之外,像那無主的孤魂野魄,不見半點生機,紛紛躺落大地,可見徐鳳年根本無法分心馭劍。
徐鳳年已是左手涼刀,右手春秋,羊皮裘老頭兒傳授的兩袖青蛇衝蕩而出,比之吳家劍侍翠花更為形似的兩袖劍,徐鳳年的這兩袖,神似更勝,盡得精髓!
李淳罡正值舉世無敵時曾放言,一袖劍斬盡人間劍,一袖劍摧盡美人眉。
這才是真風流。
可徐鳳年終歸不是劍術劍意雙無敵的劍神李淳罡,此時竊取而得的天象修為,指玄招數,都為韓貂寺天生剋制,這頭殺意流溢的人貓不顧雙袖碎爛,雙手從劍鋒和刀背上滑過,左手朝徐鳳年頭顱一拍。
腦袋往右一晃,右手又是狠狠一拍。
徐鳳年身後朱袍陰物雙膝跪地,一張悲憫相開始流淌紫金血液,另外一張歡喜相流淌金黃血液。
韓貂寺厲聲道:“趙楷坐不上龍椅,你徐鳳年也配當上北涼王?!”
言語之後,韓貂寺一手握住徐鳳年脖子,一手握拳,砸在這位北涼世子的眉心。
跪地陰物的腦袋如同遭受致命錘擊,猛然向後倒去,眼看就要滑出十八丈之外,五臂抓地,指甲脫落,仍是不肯鬆手,終於在十六丈外停下。
這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