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陰森一笑,輕聲道:“汪將軍如此不顧北涼軍律行事,就不怕當天就有現世報?”
汪植好似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咧嘴笑道:“速速滾你的,老子不像你喜歡給人做搖尾狗,老子軍功都一點一點掙來的,從不信什麼背景不背景的,就信手裡的北涼刀!鍾洪武那隻老鳥,都已經不是懷化大將軍了,老鳥沒了毛,瞎撲騰個屁!”
湯自毅心情猛然舒爽,也沒有撂下如何狠話,只是擦肩而過。
劉老幫主心有慼慼然,都說江湖上黑吃黑,血腥得很。這種官場上的黑吃黑,倒是不見血,可是卻要更加毒辣不要臉啊,真是長見識了。不過既然有這位將軍撐檯面,魚龍幫就算大禍臨頭,也有了一段極為寶貴的緩衝閒暇,狐假虎威的洪虎門註定不敢如何造次,足夠讓他疏散一些幫眾,能逃走幾個是幾個,既然北涼不安生,暫時逃出北涼道也行,離鄉背井總好過無緣無故就發配去九死一生的邊境。劉老幫主長舒一口氣,擠出笑臉,就要恭請那位氣焰彪炳的將軍入廳喝茶。汪植也未拒絕,大手一揮,帶來的五百騎兵分散護衛魚龍幫大宅,大廳中僅留下劉老幫主和孫女劉妮蓉,其餘心腹都去安排逃命,心中祈求這座郡城還未到閉門戒嚴的兇險境地。
汪植金刀大馬坐下,一口就飲盡了一杯茶,洪書文字想站立在徐鳳年身邊,被徐鳳年壓了壓手示意坐下,洪狠子也就優哉遊哉喝起茶水來,他是個不諳風雅的地道蠻子,喝茶是連同茶葉一起咀嚼。
劉妮蓉見到王大石還傻乎乎站在徐鳳年身邊,走近了輕聲訓斥道:“你還不走?不要命了?”
王大石這一年中在魚龍幫待遇有所提升,有燉肉有米飯,個子竄得很快,終於不再個頭還不如劉妮蓉高,大抵持平,只是積蓄多年的自卑和羞赧,仍是讓這名體魄愈發強健的少年習慣性漲紅了臉,戰戰兢兢鼓起勇氣說道:“小姐,我有些武藝,不怕死。”
劉妮蓉哭笑不得,“你那點把式能做什麼,別意氣用事,沒有你這麼不惜命的,快走!”
被她一瞪眼,王大石就完全不知所措了,本就不是能厚臉皮說豪氣言語的人,少年急得面紅耳赤,只能求救望向一旁笑意玩味的大恩人徐公子。在單純少年的心中,天底下也就徐公子能說道理說服小姐,也只有徐公子這般文武出眾的大俠配得上小姐。少年不奢望能做什麼英雄救美的壯舉,只是簡單以為能夠共患難,才算是不枉費一起行走過江湖。
徐鳳年一手撫摸著青白鸞的羽毛,一邊打圓場道:“行了,大石留下也不打緊。”
劉妮蓉搖頭道:“不行!”
徐鳳年氣笑道:“你能當家?你要真能,魚龍幫自個兒跟翊麾校尉、還有接下來的龍睛郡守大人死磕去。”
劉妮蓉胸脯起伏得厲害,一會兒丘陵一會兒山巒,高高低低,風景旖旎,好在徐鳳年有心事要思量,沒有佔這份便宜,否則指不定就要先內鬥起來。
隨後有文士裝束的鐘府幕僚前來擔當說客,官銜不高,僅是龍睛郡從七品的中層官員,不過有個宣德郎的散官爵位,架子很大,對汪植竟是絲毫不懼,一副頤指氣使的做派,言語之間無非是汪植不看僧面看佛面,別越界過河行事,提醒汪將軍這兒到底是誰做主。讓汪植聽得不厭其煩,當場就讓甲士擒下一頓痛毆,等於徹底跟龍睛郡軍政雙方都撕破了臉皮。徐北枳坐在徐鳳年身邊冷眼旁觀,喝了口茶,輕聲嘆道:“這些事情,本該遲上一兩年時間的。”
徐鳳年搖頭道:“缺時間。有些頑疾,刮骨割肉就行,不一定非要慢慢醫治。”
“你就不能讓我多做幾天兵曹參軍?非要這麼早去當那架在火堆上的郡守?”
“能者多勞。”
“接下來龍睛郡兵就要湧來,真要擺開車馬大戰一場?懷化大將軍按軍律有八百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