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時候,那個走向徐鳳年的丫鬟搖頭道:“我只跟著你。”
徐鳳年耐心解釋道:“我徒弟雖然年紀不大,但的確是位高手,也絕不會隨便丟下你。”
肌膚微黑相貌平平的少女依舊搖頭道:“可我不是。我不想死。”
徐鳳年愣了愣,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年輕女子,沒自己想象中那麼單純,其實她一語道破了天機,徐鳳年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死,王生帶著她往西走,無非是用來吸引視野,事後在高亭侯甚至是宋笠的圍剿中,王生自然進退自如,至於她的下場如何,徐鳳年懶得計較,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一向是徐鳳年行走江湖的宗旨。
徐鳳年沒有說話,王生也沒有催促師父。
徐鳳年看著那個戴著麵皮的少女,突然嘆了口氣。
他想起了慕容梧竹和慕容桐皇那對姐弟,當年也是初次相逢在這廣陵道劍州,當時他們為了逃避成為徽山老祖宗軒轅大磐的鼎爐,被袁庭山那條瘋狗追殺……
徐鳳年淡然說道:“我把你送到徽山大雪坪。”
少女果斷道:“好!一言為定。”
徐鳳年對王生說道:“要不要送你一隻小匣帶在路上?”
少女劍客搖頭道:“還是師父你自己帶著吧,方便裝神弄鬼拐騙師孃……”
徐鳳年惱羞成怒地揮袖道:“沒大沒小!”
在少女和婦女一陣竊竊私語後,在呂思楚和紫裙女子的好奇視線中,以及劉關山嫉恨憤懣的隱蔽眼神中,雙方就此分別。
徐鳳年帶著少女走向那堆熄滅了的篝火,然後盤腿而坐重新生火,他腳邊擱著只乾癟的長條布囊。
少女一手牽著一匹馬,低頭望著那個男人問道:“我們還不動身嗎?”
徐鳳年撥弄著篝火,繼續烤著那隻已經大半金黃的野兔,先前高亭侯一槊挑來,其實沒什麼影響。徐鳳年隨口說道:“先填飽肚子。”
少女眼神陰鬱,可到最後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徐鳳年撕下一條兔腿,遞給始終不願坐下的少女,抬頭說道:“附近城鎮都已夜禁,咱們肯定得露宿,我倒是不餓,你怎麼辦?”
少女猶豫了一下,鬆開馬韁後坐到他身旁,隔著兩臂距離,所以得兩人都彎腰了,她才能接過那條香氣四溢的野兔腿,然後她側身輕輕咬著,徐鳳年一笑置之,也撕下一塊金黃油膩的兔肉,細嚼慢嚥。
徐鳳年在兩人解決掉那隻野兔後,拍了拍手,好奇問道:“你怎麼敢跟我走的?”
少女反問道:“我敢不跟你走嗎?”
徐鳳年笑著搖頭,“女人太聰明瞭也不好。”
少女眼神晦暗,輕輕抬手擦拭嘴角,一言不發。
徐鳳年斜挎布囊緩緩起身,“吃飽了就動身。”
少女迅猛起身,快步走向一匹馬,然後她馬上侷促不安起來,因為她意識到自己完全不會騎馬啊!
徐鳳年感到有趣,走到她身邊,伸手輕輕按在她肩膀上。
少女迅速低腰抽身後退,然後快速抽出一把原先綁在袖中手臂上的匕首,雙手死死握住,她眼神堅毅死死盯著這個意圖不軌的青衫男子。
徐鳳年沒好氣道:“我不管你麵皮底下長什麼樣子,反正我沒看過,以後也不打算看到。只說你現在的這副模樣,需要我給你一柄鏡子嗎?”
少女耳根子通紅,但仍然不願意放下匕首,那雙與平淡容顏截然不同的秋水眼眸之中,充滿著唾棄和鄙夷。
被當成登徒子的徐鳳年站在原地,雙指併攏推開那柄刺向眉心的長劍。
原來是呂思楚重返後一劍迅猛刺出。
王生停馬在遠處,沒有阻攔呂思楚的出手,少女只是翻了個白眼。
呂思楚沒有遞出第二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