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
黃龍士一臉古怪譏諷,“是得你去陰曹地府,聽他親口說給你聽才算數吧?”
納蘭右慈伸出手摸了摸眉頭,面無表情。
黃龍士擺擺手,有意無意往納蘭右慈臉上甩了好幾滴黃泥,“你一邊涼快去,我跟你相中的小兔崽子問幾句話。”
納蘭右慈輕柔擦拭去汙跡,站起身,對趙鑄招了招手,這位身具春秋雙甲其實只比黃龍士少一甲的風流謀士慢悠悠走遠。
黃龍士斜眼看著大大咧咧站在他面前的燕敕王世子殿下,“你趙鑄算老幾,我見你老子的時候,他都得乖乖掃榻相迎。蹲下。”
趙鑄嬉皮笑臉,乾脆一屁股坐下,不聽你的,但禮數夠足了吧?
黃龍士言語玩味道:“跟某人的性子還挺像。行了,我知道答案了,你可以滾蛋了。”
趙鑄瞪眼道:“啥?姓黃的,我冒著被朝廷摘掉世襲罔替的風險跑來見你,你就這麼逗玩我?”
黃龍士回了一記瞪眼,“滾不滾?”
趙鑄一臉吃撐了卻死活拉不出屎的別捏表情,悻悻然站起身,剛要轉身有所動作,就聽到黃龍士嘿嘿道:“想放屁了?那也要脫了褲子才行,否則就掂量掂量後果。”
趙鑄嘀咕一聲,腳底抹油,跑到納蘭右慈身邊,好奇問道:“這老頭兒真能未卜先知?”
站在泥缸堆邊緣的納蘭先生看了眼黃三甲那邊,平靜道:“我不信,可他幾乎次次做到了。”
趙鑄哦了一聲。
納蘭右慈習慣性捏了捏燕敕王世子的耳垂,輕聲笑道:“沒關係啊,又不是真神仙。強弩之末,將死之人,跟他慪氣什麼。咱們啊,就當敬老了。”
趙鑄一臉無奈,輕輕拍掉納蘭先生纖細白皙如女子的手。
黃龍士突然站起身,對納蘭右慈下了一句大惡至極的讖語,“納蘭右慈,你可要死在我和元本溪前頭。”
趙鑄臉色劇變,納蘭右慈則沉默不言。
納蘭右慈閉上眼睛,陷入沉思,然後對早已坐回板凳不見身影的黃龍士那邊,鞠了一躬。
敬他,敬己,敬那個相伴遊學諸國曾經愛慕過的李義山。
敬他們的,也是最後的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