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符陣,只是以防萬一。再說了,黃蠻兒與你不一樣,哪怕是這個符陣有所裨益,對他來說也是治標不治本,歸根結底,不論是你目前的指玄境還是你將來的天象境,在黃蠻兒面前就像是小孩子的把戲。”
軒轅青鋒平靜道:“但我不會止步於天象境。”
徐鳳年一笑置之,踏步潛行,伸出一隻手懸空,朝西楚傳國玉璽輕輕一抓。
如同蟒龍汲水,隨著玉璽被扯向徐鳳年手中,空氣還出現一陣陣竟是肉眼可見的玄妙漣漪。
其餘八枚寶璽俱是顫抖不止。
當徐鳳年握住玉璽後,如被風吹皺的水面才逐漸平靜如鏡面。
徐鳳年轉身將玉璽交到軒轅青鋒手上。
她臉色劇變,整隻手掌都由紅轉紫。
徐鳳年幸災樂禍道:“燙手?別鬆開。”
軒轅青鋒強忍著心如刀割的刺痛,怒道:“為何在你手中便毫無異樣?”
徐鳳年自嘲道:“天底下就沒有比我氣運更空白如新紙的可憐蟲了。要是鐵門關截殺趙楷之前,身為徐驍嫡長子的我想要去握住這枚西楚玉璽,恐怕想要活命,就得當即自斷一條胳膊才行。”
軒轅青鋒幾乎痛得暈厥過去,但她不但毫無動搖神色,反而更加握緊玉璽。
徐鳳年暗歎一聲,真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婆娘,嘴上說道:“你的命半條歸你,半條歸我了,答應與否?”
軒轅青鋒直截了當道:“可以,但得等到我進入天象境以後,活下來才作數!”
徐鳳年無奈笑道:“你吃點虧會死啊?”
軒轅青鋒冷哼一聲,狹長秋眸裡倒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隱晦笑意。
徐鳳年走向門口,“等會兒你自己下樓。”
才出門,軒轅青鋒乾脆利落地直接飄拂出去。
徐鳳年搖了搖頭,關上門,下樓後輕鬆在外廊找到怔怔出神的白狐兒臉。
徐鳳年好言安慰道:“喂喂喂,打不過天下第十的韓貂寺又不丟臉,這只是說明你還沒有進入前十而已。”
腰間懸繡冬的白狐兒臉沒有說話,轉身走向樓內。
徐鳳年問道:“我明日就要去趟京城,韓貂寺十有八九會纏上來,你有沒有興趣?”
白狐兒臉停下腳步,“你就這麼怕死?”
徐鳳年嘀咕道:“好心驢肝肺。”
白狐兒臉轉身笑道:“放心好了,我還不至於殺不到韓貂寺就心境受阻,以致境界停滯。我跟你們北涼鐵騎一樣,走得是以戰養戰的悲苦路數,以後有的是幾場大敗仗要吃,不死就行。”
徐鳳年不死心又問道:“真不去京城?”
白狐兒臉玩味說道:“怎的,覺得京城美女如雲,不捎上我這天下第一美人,會沒面子?”
殺氣,殺機!
被揭穿那點歪肚腸的徐鳳年倉皇狼狽地逃竄下樓。
白狐兒臉也沒有追殺,跨過這層樓的門檻,心境莫名地安定下來,悽然道:“沒想到這兒倒成了家,以後我又該死在哪裡才對?”
餘暉漸去,暮色漸沉。
徐鳳年不知不覺來到了蘆葦蕩中的湖畔茅舍,只是沒有去找獨居此地的裴南葦,而是沿著一條通往聽潮湖的泥土小路,興許是被她踩踏得次數多了,平坦而柔軟。
比人還高的秋蘆漸漸轉霜白,風起飄絮如飄雪。
湖邊搭建了一條出水長達幾丈的木質架空渡口,徐鳳年脫去鞋襪放在一邊,後仰躺下,閉目休憩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一陣細碎聲響。
光腳女子在他身邊抱膝坐下。
她沉默許久,終於開口道:“這下我開心了,你比我還慘,報應。”
徐鳳年沒有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