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局之人。
耶律東床壓下心中對拓跋氣韻那種不由自主的殺機,滿臉笑意地好奇詢問道:“春捺缽,能否為我解惑?”
拓跋氣韻稍稍猶豫,大概是親手造就了這般堪稱挽救半國之功的大好局面,哪怕是拓跋氣韻也難免有些飄飄然,眺望那道始終沒有呈現頹勢的雄偉光柱,微笑道:“想必你也知曉先前有數位謫仙人,先後落在南朝邊關各州吧?”
耶律東床點了點頭,眼角餘光悄悄打量著這位同齡人的側臉,那份猶勝中原讀書人的意氣風發,真是讓人羨慕且嫉恨啊。
拓跋氣韻眼中只有遠處那座“天與人”的恢弘戰場,自顧自將那滿腹韜略娓娓道來:“那些不過是錦上添花,事實上就算沒有這幾位被徐鳳年打落人間的天人,以北莽江湖氣數,也已足夠積攢出四五位陸地神仙,我拓跋氣韻在及冠之年,便在棋劍樂府開始向皇帝陛下建言一事……”
說到這裡,拓跋氣韻嘴角翹起,稍作停頓,轉頭看了一眼臉色陰晴不定的耶律東床,笑問道:“你可知為何偌大一座草原,陸地神仙始終不超過三人?為何一人即宗門的呼延大觀會前往中原?為何當初阻截那位魔道第一人的白衣女子,僅僅象徵性派遣出騎軍,卻沒有調動任何真正頂尖的武道宗師?又為何身為國師的麒麟真人明明能夠隨時隨地飛昇,卻選擇在第一場涼莽大戰之前毫無徵兆地離開人間?”
一連串的問題,耶律東床一個都回答不出來。
拓跋氣韻哈哈大笑道:“堂堂提兵山的主人,第五貉死前不過指玄境界,難道不奇怪嗎?若說麒麟宗氣數被袁青山一人奪走,導致其餘道教高手境界始終凝滯不前,尚在情理之中,那麼我英才輩出的棋劍樂府,為何仍是始終捅不破那一層窗紙?歸根結底,不過是一個淺顯道理,既然中原黃三甲將天下亡國氣運散入江湖,那麼為何我草原不能將江湖氣數融入王朝?江湖宗門武夫為朝廷所用,這不算什麼,江湖氣數為我王朝所用,才算萬無一失!徐家鐵騎馬踏江湖也好,我草原早期收攏江湖門派也罷,皆是手段平淡無奇的謀劃,稱不得斬草除根。”
拓跋氣韻似乎開始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很快就收斂笑意,重新恢復古井不波的心境,不再肆無忌憚洩露天機,“你只需要知道為了鎮壓徐鳳年,皇帝陛下付出的代價,不可估量。所以這位北涼王,死得其所!”
耶律東床伸手揉了揉下巴,他不管北涼王死得值不值,只知道身邊這位城府深重的年輕春捺缽,是肯定招徠不得了,總有一天他也要讓拓跋氣韻“死得其所”!
突然之間,拓跋氣韻瞪大眼睛,一臉驚駭失神!
耶律東床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頓時心情激盪,既有驚懼,也有敬畏,更有身為武人的神往。
不知為何,耶律東床只覺得有幾分不可告人的酣暢淋漓。
世間讀書人,在亂世之中,成得了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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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象徵天道的光柱迅猛壓下,快到了連武評四大宗師之一的年輕藩王,也無法脫離那座天人聯手打造的牢籠,那座不可逾越的雷池。
十二位北莽陸地神仙,聯袂登場!
其中有三位被徐鳳年親手從天上打落的謫仙人,在身形神意都即將徹底融入光柱之前,有一位冷笑出聲道:“一介凡夫俗子,也敢忤逆天意!當真以為我們會那般不堪一擊?”
位於年輕藩王身後左右的北莽陸地神仙,氣勢最為雄渾,如同坐鎮天地四方,這四位天人,不同於那些以凡人身軀承受江湖氣數而短暫躋身陸地神仙境界的北莽練氣士,他們四位來自天上,與拓拔菩薩的那份修為如出一轍,皆是天意饋贈之一,只不過相對更為隱蔽,遠不如拓拔菩薩承受天命那般堂堂皇皇。
站在年輕藩王正對面的那個魁梧身形,開口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