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黃小快的六百騎都要進入東風郡,仍是沒能見著世子殿下的身影,哪怕陵州副將韓嶗山仍是老神在在的鎮定模樣,這位珍珠校尉也在馬隊停歇洗刷馬鼻的空隙,偷偷讓一名心腹斥候返回陵州州城稟報軍情,黃小快不知董越騎在內其他幾名校尉是否如此,反正他在城內有一隻老甲魚與他常年保持秘密聯絡,每年都能“巧遇”撞上幾面。在暗處遠望的韓嶗山收回視線,瞧見那精銳斥候突騎遠去,心中對黃小快多了幾分欣賞。韓嶗山的武道修為遠遜名聲不顯的同門師弟徐偃兵,不過韓嶗山自認無望登頂江湖,就將更多志向放在了邊疆沙場上,這些年在大將軍身邊耳濡目染,對北涼格局也有了幾分獨到見解,天時地利人和,北涼地利一項,一直廣受詬病,但是在韓嶗山看來,北涼地狹貧瘠,民生不振,但這種弊端,未嘗不是一種幸事,市井鄉野有個“窮出力氣”的說法,北涼四面樹敵,無形中也造就了北涼百姓的勇烈民風,相對富饒江南,生長在窮山惡水的北涼人,真可謂人人彪悍不畏死,若非如此,北涼邊境上哪來的豐富兵源?再驍勇善戰計程車卒,丟到了衣食無憂不見硝煙的安穩地方,消磨意氣軍心十幾二十年,也就稱不上什麼悍卒了,這也是廣陵王趙毅不如燕敕王趙炳的重要原因,廣陵道位於朝廷版圖的腋下之地,燕敕道卻是如同那朝廷的右足,得天天行走,跟南疆蠻夷打交道,一個人的腳底板自然要比腋下肌膚要來得皮糙肉厚。韓嶗山知曉自己只需等到殿下離開陵州,就要上位成為北涼道幽涼陵三州之一的實權將軍,離陽王朝正三品的品秩,與刺史徐北枳分掌軍政大權,況且他這個將軍暫時只像是打理北涼後院的人物,可等到那個欺師滅祖的師侄陳芝豹離京就藩西蜀道,就是一場不亞於邊境血腥殺伐的同室操戈,對於叛出師門的陳芝豹,身為師叔的韓嶗山談不上如何記恨,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師兄王繡死得也不是像外界設想那般憋屈冤枉,韓嶗山想到這裡,啞然失笑,若是加上當年那個不幸夭折在金剛境的小師弟吳金陵,他們這一門,接連出了槍仙王繡、相較大師兄猶有過之的徐偃兵、他韓嶗山指玄境、吳金陵和新儒聖陳芝豹,以後說不定還有個接過手剎那槍的青鳥也要躋身一品,短短兩代人兩個輩分,就湧出了六名一品高手,這可比什麼父子兩狀元一家三榜眼什麼的陣仗,還來得聲勢浩大了,離陽加上北莽,也就吳家劍冢與棋劍樂府能夠並肩屹立江湖。韓嶗山想著是不是去請殿下拉出王家這杆武術大旗,指不定能吸引許多江湖高手進入北涼投身王家,以後北涼軍旅未嘗不能出現一個校尉都尉滿地走的王家槍“王黨”。
六百騎在東風郡略作停腳,兵馬不入城,原地駐紮休憩整頓,黃小快僅是讓十幾精騎護駕那輛馬車,找了家上等酒樓以便讓那位女子更加舒心些,黃小快不在官場上蠅營狗苟,不是不懂,只是不屑與那些對不起身上北涼甲冑的同僚為伍而已,既然這名女子跟殿下關係深厚,而他們又不急於趕路,樂得順水推舟。只是好事多磨,當黃小快在風雪瀰漫的城門口見到馬車身影,後頭除了他麾下身著便裝的珍珠騎兵,不知怎麼勾搭來了一大群當地騎士,逃不過鮮衣怒馬紈絝公子見色起意的庸俗路數,還有一大幫江湖門派子弟蜂擁而至,黃小快在馬背上狠狠吐了口唾沫,這幫兔崽子竟敢劫胡劫到殿下頭上了?那幾名熬鷹鬥犬的膏粱子弟也有眼力勁兒,猛然見到這輛馬車駛向佩刀披甲的黃小快這邊,立即勒馬,趕忙吩咐身邊幫兇不要胡亂造次,只是有幾騎縱馬狂奔,忙著給城裡那幾位公子搶娘子找樂子,一時間來不及停下馬蹄,等到那駕裝飾簡樸的馬車跟黃小快等將卒相距不過二十步路程,才察覺到情況不妙,正要調轉馬頭,高坐馬背上的黃小快眼神陰戾,擺了擺腦袋,身邊一名膂力在珍珠騎軍中出類拔萃的弓箭手面無表情,從箭囊抽出一根羽箭,挽弓激射,砰一聲,羽箭破空而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