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等同虛銜,並無幾分實權,誰家後生不幸跟了他,那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完全沒法子跟治中從事功曹從事這些手握權柄的當權紅人相提並論,爭地盤當然也就爭不過他們了,到現在他都沒能找到本該與自己搭檔處置一州學政的勸學從事,沒辦法,誰樂意捧著聖賢書去跟流民打交道?被柳珍瞥了眼的兩位官老爺,頓時就坐立不安了,眼前這位看似對誰都和和氣氣的年輕藩王,那可是說收拾鍾洪武就收拾掉的北涼之主,連燕文鸞這幫邊軍大佬都給馴服了,北涼軍的改制,從頭到尾都順順利利,還有當初徐北枳連跳了七八級赴任陵州刺史,奪了經略使大人李功德不肯挪窩的座位,更直接就是讓一正兩副三位陵州將軍直接保駕護航的,誰敢說個不字?要是被這麼個城府深沉的王爺盯上,估計能否活著走出流州都要兩說。
徐鳳年微笑道:“王兵曹,黃都官,兩位大人出了很多汗啊,這日頭還沒出來,就覺著熱了?若是身體不適,跟流州水土不服,趁著本王在刺史府邸上,想要告假的話,不需要刺史大人點頭,本王就準了。聽說你們兩位是親家,回陵州有個伴兒,倒是不怕路途寂寞。”
兵曹從事王秀青和都官從事黃玉成頓時汗如雨下,離開椅子後重重跪在地上。盤腿而坐的楊光鬥笑眯眯看著這幅場景,既沒有雪中送炭幫兩位屬官在王爺跟前求情,也沒有落井下石說他們的壞話。徐鳳年收斂了笑意,一隻手肘擱在椅沿上,淡然道:“一個職掌流州境內駐兵的調令,一個負責監察州內百官,都是流州一等一的要職。你們兩個加在一起,不算字畫珍玩,送給李功德的銀子有六萬八千兩,這才求來了舉薦信,不過本王當時翻過你們的履歷,也查過你們的過往政績,可圈可點,這才答應下來,怎麼,太心疼銀子,這麼急著就要在流州搜刮地皮了?兩位大人也不知道晚一點下手?看來是這做官的道行還不夠爐火純青啊。王秀青,你所薦舉的扶風郡都尉餘萬慶和文輝縣令李昭壽,還有你黃玉成提拔的吳孝先洪破蜀兩人,總計得手六千兩銀子,本王有沒有說錯?”
徐鳳年手指輕輕敲擊著椅沿,椅子材質是上等的黃花梨木,是青蒼城舊主人留下來的值錢物件,讓人看著就眼饞。徐鳳年不說話,身材高大不似文官反像武人的王秀青猶豫了下,正要說話,他的親家黃玉成偷偷扯了下他的袖子,最終兩位翫忽職守的流州新貴都沒有為自己辯駁半句。徐鳳年看到一名魁梧武將走入院子,按刀站在門外,是流州青蒼軍鎮校尉韋石灰,與臨謠軍鎮的領兵校尉一同出自龍象軍。徐鳳年站起身後說道:“本王曾經跟楊刺史說過,流州大小政務全權交由他操持,你們有什麼話就對刺史大人說去。”
徐鳳年走出屋子,跟著韋石灰和一隊精悍扈從出城,要去城外四十里地一個地方見陳錫亮。屋內,長時間落針可聞,楊光鬥咳嗽一聲,把雙腳放下,踩在那雙剛剛從陵州金縷織造局那邊送來的官靴上,說道:“王大人黃大人,都起來吧,法不外乎人情,流州百廢待興,這麼個大爛攤子,本官暫時實在是找不出不耽誤北涼大業的可用之才,你們就算是戴罪立功,回頭要是做出功績,本官再幫你們去跟王爺那邊說道說道。不過王爺在青蒼這段時日,你們還是別露面了。”
王秀青站起身,臉色沉重。黃玉成搖搖晃晃站起來,擦了擦額頭汗水,如喪考妣,哪怕刺史大人給了他們迴旋餘地,可在王爺心目中落下了糟糕印象,真當是能夠將功補過的?黃玉成沒有這般幼稚,可終究還是要感激楊光斗的安撫,深深作揖,彎腰低頭之時,眼角餘光瞥見親家王秀青還傻愣愣挺直腰桿,也不好火上澆油,只好假裝沒有看見。楊光鬥笑望向一臉不服氣的兵曹從事,也不氣惱,穿上靴子後踩了踩地面,笑道:“王大人,是不是覺得這是本官在跟王爺唱白臉紅臉來著?”
性子剛烈的王秀青的確是如此認為,不過沒有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