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身上的那件衣裳,比如……”
年輕騎卒斜眼瞥向不知何時與兩位持節令碰頭的北莽太子妃,冷笑道:“比如她?”
耶律洪才半開玩笑道:“就她啊,大概只有等以後當上了皇后,才能夠躋身下一屆胭脂評吧。”
耶律洪才沉默片刻後,轉頭認真道:“你不一樣,和她,和她們都不一樣。”
那名騎卒聞言後沒有轉頭與耶律洪才對視,只是微微揚起腦袋,滿臉傲氣道:“當然!”
離陽東南境的劍州,曾有一句讖語廣為流傳,只是隨著牯牛大崗那場風波的塵埃落定,早已漣漪盡消。
“一雌復一雄,雌傾城,雄傾國,雙雙飛入梧桐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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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莽中路步軍方陣被兩襲白衣朱袍攔腰斬斷,洛陽與徐嬰左右呼應,每次漏至身後的步卒人數都不超過三百人。
只剩獨臂的吃劍老祖宗站在兩位女子宗師身後,方圓二十丈內,一條條劍氣如虹,流轉不定,擅自闖入者如同自投羅網,當場斃命。
不僅如此,白衣飄飄雪眉飄蕩的隋斜谷雙指捻動一縷長眉,默唸道:“起陣對壘。”
被年輕藩王御劍落至拒北城外的剩餘飛劍,其中兩千多柄完好無損的長劍陸續拔地而起,一柄柄長劍騰空長掠,頭尾銜接,依次落在隋斜谷身前,直插地面,以千餘劍為一排,總計兩排,整齊列陣在吃劍老祖宗之前的空地上。
以劍陣結步陣。
隋斜谷閉上眼睛,面帶微笑,喃喃自語道:“中流砥柱,江心突起,滾滾洪水,浩浩長春。”
隋斜谷猛然間深呼吸一口氣,又有將近兩千柄殘破飛劍依次落在老人身後,只是這些長劍沒有插入大地,而是懸空而停,如劍陣結弩陣。
最後,隋斜谷再次猛吸一口氣。
驟然之間,高大魁梧的老人身軀,向四周綻放出絢爛白芒。
吃下天下名劍無數柄的隋斜谷,將積攢百年的滿腹劍氣都散入兩座大陣,每一柄飛劍都被灌輸一縷凌厲劍氣,霎時間如通靈犀,如獲靈性,無論是步陣豎立劍,還是弩陣橫劍,兩座大陣四千劍,皆是同時顫顫巍巍,哀鳴不止。
老人小聲呢喃道:“李淳罡,你在廣陵江一劍破甲兩千六,我隋斜谷不願輸你……”
曾與春秋劍甲李淳罡互換一臂的老人,含笑而逝。
兩座劍陣,兩氣呵成。
百年意氣,三口吐盡。